旬山坐落在旬阳府北部,旬山的主峰名叫剑峰,之所以唤作剑峰,只因这山峰直插天际、高耸入云,宛如朝天而立的宝剑。剑峰山腰之上本有一无名剑派,派中无甚高手坐镇,本还有近旁乡镇的七八个弟子随一老剑师学艺,不巧老剑师在三年前羽化了,派中弟子尽皆不成器,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众人顿时作鸟兽散,拿了派中值钱之物回乡去了。这剑派也就空了下来,成了无主之物。
齐炎州等人从那龙徕山中出来,第一站便是这旬阳府。一干人初来乍到,若是要当山贼,最要紧的自然便是寻着个落脚之处,众人在周遭多方打听,倒是从一个老农口里知道了剑峰的山腰处空着这么一个去处,原来老剑师还是一位郎中,通晓些医术,又最是心善,有次老农在旬山中采药之时被毒虫所伤,恰巧遇着老剑师下山游历归来,当即将老农带回剑派疗伤。伤愈后,老农心中感激,闲时都会带上些土产去看望老剑师,后来老剑师羽化了,老农看见破败的山门,缅怀老剑师的为人,心中不忍,便不曾再去那剑派了。
老农见齐炎州等人虽穿着褴褛,却言辞恳切,便将那去处告诉了他们,并一再嘱咐要照顾好山门,以告慰老剑师在天之灵。
齐炎州来到老农所言之处一瞧,心中是无比欢喜,老剑师不愧是得道高人,这剑派风水绝佳,乃天地之灵穴,恰恰在这剑峰的山腰,又正好落在剑柄与剑身的正中交汇处,云雾迷蒙、山势缥缈,隐隐有一股灵气直冲云霄。
不只是齐炎州与铁陀这种身负异能之人看出这里的奇处,便是黄成等人站在这山门之内都觉神清气爽。如此宝地未能广大门楣,只能说着老剑师命该如此,皆是天命之数。齐炎州也没弄明白,如此天灵地宝之处怎会这般空闲在这里,看来这南靖之人还真是暴殄天物。他当即将老巢定在了这剑派之中,与铁陀等人一起将这剑派好生修缮了一番,拉起寨门,竖起旗杆,也渐渐有了寨子的模样。
寨子是建好了,可是寨名还没取。说起取名字,可是难坏了这些莽汉,肚中本就没有几滴墨水,要他们干个体力活还成,要他们取个响当当的名字,那是比登天还难。偏偏齐炎州对名字还挑剔得紧,什么“飞龙寨”、什么“响马营”、什么“明王宮”之类的统统都被他给否决了,所以直至他们已经在旬阳府内“运货”十数回的今日,寨门口的牌匾上依旧空无一字。
本来这山寨之中,加上齐炎州十个人,清一色的诠释男人,自从齐炎州将映雪带了回来,原本和谐的生活氛围便被打破了。齐炎州原本乃是南韶国主,加上本身自己不好这口,对女色已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余下这九个汉子,无一不是单身了二三十年的大老爷们,突然来了这么一位不谙世事的纤纤少女,让他们颇感不习惯。
本来齐炎州那个在人前必须穿长衫的命令就让他们束手束脚,极力在人前装斯文,好不容易回到寨子里,众人都是苦出身,虽然已是深秋十月,依然习惯光着膀子干活。现在来了这么一位小姑娘,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映雪对什么都好奇,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走到东、窜到西。有时众人吃着饭,她一个爪子打过来就将别人的碗给摔得粉碎,更让众人恐惧的是,他们在如厕或是洗澡时,映雪特别愿意粘着他们。时常是他们正在如厕,会猛然觉着头顶一黑,只要抬头一瞧,准会发现一个稚嫩的少女趴在茅厕的门上望着他们,吓得他们一惊,把拉出来一半的屎橛子硬生生给挤了回去;又或是他们在房中泡澡时,会有一道身影伴着一声“喵!”的大叫破窗而入,不偏不倚的落在他们泡澡的桶内,吓得他们立马跳出桶来卷上衣服便跑。要说最欢乐的,当属煤球了,齐炎州出去运货极少带上它,它在这山寨之中成天对着一群臭男人,本就烦闷至极,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半人半猫的笑姑娘,它自是心花怒放、兴奋之至,每天围着映雪打转,载着映雪到处撒欢,它现在到成了映雪的专职车夫,便是齐炎州要骑它,它也不乐意。
虽说映雪的到来带来了诸多不便,尽管这个小姑娘只会如猫般叫唤,还长着一条雪白的尾巴,但映雪还是很快征服了这些粗鲁的汉子,成了这群山贼中的公主。包括齐炎州在内,众人都将映雪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般看待,凡是去外面运货,一定会给她捎上一点礼物,众人送的礼物中,映雪最喜欢的是五颜六色的珠宝,收到众人送来的珠宝她便屁颠屁颠的把珠宝堆在自己的大床之上,每天枕着它们入睡。除了珠宝,还有一样物件映雪最是待见,那便是黄成带回来的红烧鲤鱼,黄成每次回山都会带红烧鲤鱼回来给映雪,映雪通常都会害羞的冲黄成挤挤眼,继而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大快朵颐。
见黄成的红烧鲤鱼得到了映雪的青睐,山寨里掀起了一股厨艺风,便连齐炎州亦不例外,众人遍访旬阳地界的名厨学习这道红烧鲤鱼,只为搏映雪一笑,映雪却好似偏偏认定了黄成的红烧鲤鱼一般,不论是出自酒店的名厨之手,还是齐炎州等人亲自下厨所做,映雪这山贼公主唯独只认黄成手中的红烧鲤鱼。这让原本木讷的黄成一下子神气起来,每天都是神清气爽、双目放光,走起路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