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会距老家近一些，哪怕提前一分钟到家也行。你知道的，家里亲人那种情形，耽误不得。”郑晓龙说。

“那好吧。我送你到镇上。”李高铧说。

回到宿舍收拾行李。棉被什么的不方便带，即便能带上也会引起怀疑。因此，郑晓龙只带着换洗衣裤鞋子，毛巾牙刷一类简单物品。听说郑晓龙要回家，并且时间不会短，钱耀祖、牛德发等人都象征性地来关心和送行。

五位工友簇拥着郑晓龙走出两里路，方才道别折返。郑晓龙看着工友们消失不见身影时，有些烦躁的心情方才放松下来。在路边略微停顿，休息，擦擦汗水，然后拎起行李包，步履较快地往杨伟那里赶去。急急忙忙走完不短的路途，他通身几乎汗透。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对郑晓龙的再次到来，杨伟既惊讶又高兴。也没有多的话，当即住下，约定次日一早跟着一块儿出窑。

唉！天生苦命。辛苦做工到来年元月份，郑晓龙兜里算是积攒下一笔可观的辛苦钱。由于现金保管不方便，也没有想到去办银行存折什么的，他把大部分工钱都寄回老家。期间，他还特意给父母另行寄回伍佰元钱，算是把此行出门时偷偷拿走的钱完璧归赵。

眼看距春节越来越近，而砖厂的生意却异常红火。或许是怕工人们会以各种理由离职回家过节，砖厂特意调整工价，郑晓龙一个班下来能比以前多挣七八元，要是一个月做下来可就有账算了。不仅如此，伙食标准水涨船高，鸡鸭鱼肉顿顿都有，几个玻璃罐里泡的药酒随便喝。柳厂长有意无意与每位员工套近乎，琢磨其心思，掌握能否留厂过春节等有关信息。

这天吃过晚饭，本来郑晓龙上晚班，要到晚六点半之后才接班。由于晚饭时喝过一些酒，加上白天休息不是很好，可刚刚吃过饭喝过酒又睡不着，他便在鱼塘边来回踱步，与同样过来看风景的柳厂长不期而遇。

元月份的GD同样有几分冷。好在今年气候异常，温度偏高，从北方来的郑晓龙穿一件薄薄的毛衣便不觉得冷。而作为本地人的柳厂长，却是厚毛衣、防寒服，将身体裹个严严实实，在郑晓龙眼里十分搞笑。

已经捕捞过的鱼塘完全干枯，开裂的淤泥上面偶尔可以见到遗弃的小鱼。在两个鱼塘中间通道的一簇芭蕉树跟前，郑晓龙、柳厂长不期而遇。碍于情面，郑晓龙率先开口说：“柳厂长，你也有兴趣散步呀？”

“走走看看，活动下筋骨。你也看到啦，最近厂里特别忙。小郑，顺便问你点事情，希望你如实告知。现在时间已经是公历元月十二号，而今年的春节、也就是俗称的大年三十，则是公历二月九号。满打满算，距过春节也不到一个月时间。你有回家过春节的打算吗？”柳厂长问道。

“现在还没有考虑好。我家比较远，如果回家过春节的话，只怕熬不到本月底就得动身。我回家得去广州火车站乘坐火车。以前在广州火车站待过几天，亲眼见到平时售票厅都是人山人海，不知道春节前后的火车票销售情况又如何，能否买得到车票？”郑晓龙说。

“小郑，先说说我我们砖厂的一些情况，你再考虑是否有必要回家过春节。你在我们这边算是待过大半年，应该知道年中间是雨季，砖厂的生产则逢雨便得歇工，所以在年中间差不多半年的雨季里，生产断断续续，产量有限，对于你们打工人而言，雨季也挣不到多少钱。而从十一月到来年五月之前，这半年时间雨水相应较少，对我们砖厂的生产非常有利，这对依托砖厂挣钱的你们同样有利。我们砖厂大小股东开会研究过，尽量动员现有的工人留厂坚持生产，但是春节根据需要，也会适当放几天假的。为此，砖厂股东们一致决定，从公历元月二十号到二月底，这段时间各道工序工价翻倍，也就是说平时你们一天挣三十元，这段时间一天则可以挣到六十元。如果努力点，将近四十天时间差不多可以挣到有些地方一年的工钱。另外，在伙食方面，会比现在吃的更好。大年三十所有留厂的工人们集体到老板家里吃年夜饭，还有新年红包发放。小郑，我看你平时干活挣钱挺积极的，所以提前把好消息透露给你。希望你认真考虑，在本月十八号以前将最终决定告诉我，以便做好相应的安排。”柳厂长说。

郑晓龙听的同时，大脑也在飞快地考量着近在咫尺的诱惑，他心里已经有五成愿意留下来坚持干活挣钱的想法，不过考虑到一个人也无法让整个砖厂运作起来，因此他很保守地对柳厂长说：“你们的一番好意的确有不小的诱惑力，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过春节，此番首次出门，倘若要在他乡独自过春节，是得好好考虑考虑。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本月十八号以前给你准确的答复。另外我想问问，目前咱们全厂五十多位工友，你都逐个摸底没有？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坚持生产？你知道的，人少砖厂各道工序也难以运转。”郑晓龙说。

“小郑，不瞒你说，厂里的骨干我基本都摸过底，明确表态愿意留厂过春节的人已经有九个，其余尚在观望，过几天会有明确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