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风软语龙泉山(1 / 2)

渡黄柏河的时候,张锡风斜靠在舟上,眺望着远处江中若隐若现的葛洲坝岛(现已因修建葛洲坝电站而湮没)。已是下午时分,晚霞映红了河水,也映红了船上人。一位叫风儿的女弟子此刻正披着霞光,远眺两岸风景,江风吹过,丝丝秀发和白衣随之飘荡。她是张锡风最心爱的女弟子。

微风中,一缕柔发轻轻拂在张锡风的脸上,怪痒痒的,他扭过头来,不由大吃一惊。映入眼帘的是风儿那白中泛红、在夕阳下如珊瑚般剔透之色的绝美脸蛋,只见她峨眉如黛,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虽然用蒙纱遮住口鼻,但绝代的芳华怎么都遮不住。风儿和张锡风四目相对,都是微微一笑。

张锡风只觉得风儿的笑靥竟是这般迷人,心中砰砰直跳。突然想起来坊间盛传的一个荤段子,不由满脸通红,呵呵笑了起来。

风儿见他盯着自己,突然傻笑,很是吃惊,连忙问道:“尊上,您怎么了?”张锡风捂住嘴,裤裆里抵得紧紧的,道:“没什么,我是见江南那葛道山一高一低,恰似一副磨基一般,很是有趣。”他与四美同舟,心旷神怡,顺手往江南那么一指。

风花雪月四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江南绵延群丘中葛道山绝壁兀立,俨然与旁边的小丘陵组成了一副磨基,在长江边上显得蔚为壮观。

一位叫雪儿的弟子柔声赞道:“尊上真是神通广大,虽然对夷陵城的街坊不甚了解,对周围的山川河岳却是信手拈来,真是博雅鸿学,才高八斗。”张锡风爱惜的捋了捋她额边的鬓发,并不答话,心道:“他日我定捣得你们四个哭爹喊娘,比那磨出的糨子还多!”

过了夷陵城,渡过临柏河,便是土门地界,无边连绵的丘陵地貌。

远远望去,但见枫叶火红,银杏金黄,松柏苍翠……,山峦起伏,农舍梯田点缀其中,炊烟袅袅,一派祥和景象。

张锡风赞道:“雪儿,这儿的景色真美,就如一幅水墨画一般。”雪儿是他第二心爱的女弟子,却是颜值最高的。

他私下里替风花雪月四女打过分,以雪儿百分计,风儿九十九分,花儿和月儿各九十五分。雪儿不仅颜值高,也很乖巧,才艺在四女中最高,颇通琴棋书画。张锡风对她的才华爱惜得五体投地。

雪儿将双手摊开,笑着扁扁嘴,摇摇头。

张锡风有自知之明,他不善用毛笔,故而极少写字作画。他还以为雪儿是在指摘自己画工太差,当下爽朗笑道:“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风景似我的鬼画符一般,倒也很难看得紧!”

雪儿听了他的话,急道:“少主,雪儿并不是那个意思。您风流酝藉,雪儿崇敬得紧呢!”她生怕被少主误解,一时激动,竟坠下泪来。

张锡风见她落泪,甚为疼惜,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替她擦拭泪水,柔声道:“好妹子,哭什么。我画作拙劣,本来就是鬼画符。别人都这么说我的,我从不在意。”

风花雪月四女一齐道:“少主太过谦了,您的画超越米、黄,直追李、范。”

张锡风听到四位佳人夸奖,不禁哈哈大笑道:“各位实在太抬举小生了!幸好我尚有自知之明。”他明知诸女是因为爱而吹捧,但他享受的就是这番爱。

此刻他心中喜悦已极,于是聊发了少年狂,一个筋斗翻下马来,便如脱兔般向路边窜去。他在丛林深处漫溯,先撷下一缕秋草,又摘下一枝香兰,返身回来,小心翼翼的佩在雪儿的发髻上,端详了半晌,赞道:“别哭鼻子啦!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美。”

雪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张锡风坏笑道:“好妹子,亲我一下好不好?”雪儿点了点头,依言亲了他一下,柔声道:“少主好哥哥,雪儿永远乖啦,永远听您的话!”

张锡风哈哈笑道:“嗯,你听我说得对的话无妨,那些胡说八道的疯话,可不必听。”

初秋,薄雾轻绕,张锡风站在半山坡上,微风中风花雪月衣衫轻摆,令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他一时兴起,便欲做楚狂人,袍袖挥舞,高诵一阕《离骚》,飘飘欲仙。

天高气清,飞霜凝洒,悴叶飘零。夷陵城东南的土门张家村此时正是一片繁忙的丰收景象。

白的棉花,金黄的稻谷早已收获装车,黄色的黑色的羊群散落在河畔,悠闲地啃着不多的青草,一位清瘦的长须老者,身着黄衫,手执钢鞭,侧跨在马上,拿着一个葫芦,咕咚咕咚喝着酒,大有超凡脱俗,放诞不羁的隐士风范。

五人说笑着来到老者近前,张锡风拱手施礼道:“仲友老先生安好!”原来这位老者正是当年威震襄阳江陵夷陵三地,在沙市江面技惊各船,只身制止过一场惨烈械斗的长江大侠张惟孝老先生,字仲友。

张惟孝正欲答话,突然神色微变。远处一阵躁动,但见数百骑马队卷起漫天的扬尘,从北边呼啸呐喊而来,接着便是一片火光和哭号,原来是一股蒙古军的骚扰部队。

张惟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