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花园,占了园子的大部分面积,而花园的大半面积,都是湖水,从湖岸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曲折的廊桥通向湖心,廊桥拐弯处,设有石桌石凳。
远远看去,有人下棋,有人围坐闲聊,也有人在投食喂鱼。
湖心廊桥汇集处是一个很大的亭子,已被小姐们占领,虽离得远看不真切面貌,可各自的姿态却是一览无余,有几人成群的,也有一人独坐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豪爽谈笑的。
葛凯琳和绪欣毓刚从人群里逃脱,还不想加入小姐们群里,就沿着湖岸一周的小路散步。
路两边种有柳树,倒也不热。
湖里种有大片大片的荷花,湖里的鱼,有供观赏的锦鲤,也有平时吃的鱼。
绪欣毓赞赏笑道:“这园子的主人倒是精明,荷花荷叶用来观赏,到了冬天,莲菜和这些鱼还能卖钱,两不误。”
葛凯琳好笑:“这么好的景色,你却想到了钱,真是煞风景。”
绪欣毓反击:“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没有钱,再好的风景也没用,还不是得饿肚子。”
两人边走边嘻闹,走到一处凉亭,一起进去坐下歇凉。
凉亭里的石桌上备有水果茶点,便于给客人们游玩时享用。
刘妈一个眼色,丫环婆子手脚利索地将那些现成吃食收拾到一旁,摆上自家带来的茶点。
葛凯琳和绪欣毓有个共同的特点,不管天气冷热,都喜欢喝稍有点烫的茶水,而点心,很少有人有吴丽芳做的好吃,所以,除非那家点心很有特色,葛家人在外很少吃别人的点心。
绪欣毓原本荤素不计,粗细都无所谓,在葛家住了几年,嘴巴也被养刁了,只吃自己做的和葛家出品的点心。
两人也确实有些饿了,坐在那里静静吃东西,谁也没说话。
“哎,你说,县令夫人年纪轻轻,为什么不陪着咱们这些年轻人,偏偏要陪那些老人们,倒让咱们这些人自己玩,真是没意思。”
“她哪里是陪老人们,分明是贴身伺候婆婆,陪着老人们只是顺带而已。”
葛凯琳坐的凉亭,和另一凉亭离得不远,中间有大树挡着,看不见隔壁凉亭里的人,谈话声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和绪欣毓对视一眼,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吭声,隔壁凉亭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知道吗,那县令夫人成亲七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哦,怎么回事,看她的样子,到不像是不会生养的人,怎么七年都没动静。”
“难不成县令大人有毛病?”
“嘘,不要胡说,两人谁都没毛病。”
“没毛病怎么会没有生养。”
“我听人说,咱们这个县令大人是个大孝子,昼夜守在他那瞎眼的娘亲身边,只要县令大人在府里,伺候老夫人的事,县令大人绝不假手于人。”
“哦,怪不得,夫妻不同房,哪里来的孩子,县令夫人也不闹腾?”
听声音,隔壁聊天的人至少也有三四个,这些话实在不适合两个未婚女子听,刘妈示意葛凯琳离开换个地方歇息。
葛凯琳摇头,绪欣毓也毫无表示。
既然有人提起这个话头,谁又能保证换个地方就没人说了。
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别人的事又关自己什么事。
“怎么没有闹腾,听人说,县令夫人闹腾了几次县令大人都没反应,后来县令夫人实在闹腾地狠了,县令大人明着告诉夫人,他从小和他娘相依为命,眼里只有娘,已容不得别人,夫人要是想和离,他绝不二话,夫人要是还想过日子,就安静些,县令大人会给夫人充分的尊重,除了他娘亲的事,家里一切都由夫人做主。”
“啧啧啧,能当家管个屁用,不能生养,老来无依,要是我,绝对跟他和离。”
“嘁,你就晓得和离,听说咱们这位县令很得上司看中,升职指日可待,既然他眼里只有他娘亲,就不会像别人家的男人那样花心,一个个往家里拉女人。
给他做夫人,虽没夫妻之实,却可享荣华富贵,又不用累心和妾室勾心斗角,要是我,我也不会选择和离。”
“就你,哈哈,谁信呢,一年一个的生,你这才不到三十,就已生了五个孩子,要你是县令夫人,耐得住寂寞?”
“嘿嘿,你说,县令夫人是不是黄花闺女。”
“哈哈,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一问不就晓得了。”
“王夫人,听说你跟县令大人是同乡,知不知道他家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跟着大嫂离开家乡时年纪还小。再说,男女有别,我一个女孩子家,又怎么会知道人家的私密事。”
葛丽娥?
葛凯琳和刘妈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