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凯琳不在乎两人的打趣:“也不单纯是因为这事,我不耐烦宴会上的虚情假意。”
葛丽娥好笑:“哈,你才去过几回宴会,这话听着倒像四五十岁的过来人。”
葛凯琳撇嘴:“小姑,你也就只比我大十岁而已,以你的性情,你不要告诉我,你对宴会上的应酬甘之如饴。”
葛丽娥点头:“我也不耐烦虚情假意的应酬,一般能推的我都推了,不过郭惠庭不一样,毕竟他和咱家关系不一般。”
葛凯琳忽然想起个事,趴在葛丽娥耳边几句嘀咕。
刚说完,脑门上就被葛丽娥弹了一下:“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偏你还翻出来说。”
葛凯琳戏谑:“小姑真得不记得了吗?”
说完赶紧躲到绪欣毓身后,葛丽娥的手落了个空。
郭惠庭现在是郓城县的县令,王鸿彬是咸阴县的县令,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僚,平时两人之间不乏互相走动,今年是郭氏六十岁整寿,郭惠庭广发请帖,为娘亲祝寿。
良平镇发水灾前,郭惠庭已把他娘接到盛城,除了读书外,郭惠庭仍像以往一样,日夜在郭氏身边伺候,这个孝举还被学堂计入了档案。
郭惠庭虽启蒙晚,却天资聪慧,又刻苦好学。比他大两岁,又早他几年启蒙的王鸿彬,虽资质一般,勤奋却不亚于郭惠庭,两人同时中举,并同时接受官职。
如今世人提起葛镇,前面总要加两个字:福地,也就是福地葛镇。
葛镇不仅是朝廷的钦定暖棚蔬菜养殖地,黑木耳养殖地,最大的羊线衣供应地。
葛镇出产的胶泥像还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人物栩栩如生,经久不开裂,不变色,比起别的地方的泥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当然,葛镇胶泥像价钱之高也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传言都说,福地葛镇的泥像带有福地的福气,大的可放在家里,保佑家宅平安,小的可带在身上,护得人身康泰,所以,外地人来到葛镇,都会带几座葛镇胶泥像回去,或自己用,或送给亲朋好友。
葛镇胶泥场只接受现订单,不卖成品,出品的胶泥像底座都有一个凹陷,刻着统一编码。
所谓的编码,就是购买者名字的拼音字母。
每一座泥像都附有两张五笔打字编码的纸张,上有购买者姓名、性别、籍贯、购买时间,一张给买家,一张胶泥场留着存底。
有在别处购买葛镇胶泥像的,要是怀疑真伪,可到葛镇胶泥场来对存底。
防伪码这一招,是葛凯琳教给葛凯武的,除了绪欣毓,只有她兄妹两个看得懂。
捏泥像的师傅按葛凯武给的图样,把防伪码刻在泥像底座,外人不懂很难模仿,就是模仿得出也容易弄错。
葛凯琳身上的毒素清除后,换着花样的帮家里忙。
葛镇有大片土地,葛凯琳不会种地,她这个行动的矮子,却是个理论的高手,和绪欣毓这个行动和理论都是高手的人一起,用古书做幌子,教给葛天俞一些前世种地的技巧。
葛天俞这个半瓶子水再找来种地高手,进行实地试验。
种地高手根据本地特色,再得出新的经验。
就这样,一年年下来,葛镇庄稼的产量比别的地方高了一倍不止。
葛镇的经济发达,带动了整个郓城县跟着变化,县库上交的库银,终于带动了夏呈祥的升职,也算是他为葛天俞奔波取消弃绝书的福报。
直到他调离郓城县,生活已经可以自理的李若香氏,在谭柳儿的请求下,终究没说出他和葛天俞的关系。
夏呈祥调走后,郭惠庭接任郓城县的县令,王鸿彬原本可以任江南一个更加富庶地的县令,他怜惜妻子对大嫂一家的依恋,最终还是选择了咸阴县。
水芹来禀报:“姑小姐,六小姐,绪小姐,大夫人回府。”
葛丽娥已经出嫁,家里下人对她的称呼一直没变,仍沿用姑小姐,而不是姑夫人。
做为镇长夫人,吴丽梅虽没有官职,却也不得清闲,有些妇人家之间的纠葛,葛天俞一个大男人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拜托妻子出面。
今天一早,有个新搬来的外来户,和早几年定居葛镇的一户人家,因两家女儿相互指责攻击,致使两家当娘的大打出手,闹到镇府。
两人都胡搅蛮缠,说出的话不堪入耳,葛天俞派人回府请妻子去镇衙,这事妻子出面比他出面更好。
葛丽娥听说大嫂回来了,抱起已睡着的王凯娴,急匆匆出了花园。
葛凯琳和绪欣毓想着吴丽梅应该很累,不想耽搁吴丽梅的休息,也就没有一起去,东拉西扯地闲聊。
两人觉得天热准备回彩星院时,内管家刘耕家的亲自来到花园传话:“六小姐,绪小姐,大夫人请二位去叠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