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珠笑呵呵送里正出门,拉着葛天笙一块赔礼道歉,说是公公婆婆就这一个儿子在跟前了,老人家年事已高,又不爱和人来往,要是他夫妻也分开来过,老人家有个病呀灾呀的,或是哪天死在家里了都没人知道,所以这家还是分不得。
里正好笑,说是分还是不分,你自家人先商量好再来找我。
葛伯嗣暴跳如雷,大骂吴明珠忤逆不孝,要葛天笙写休书,葛天笙躲在屋里不出来,葛伯嗣就自己替葛天笙写好休书丢给吴明珠。
吴明珠也不气,捡起休书笑呵呵撕得粉碎。
其实,真想要休掉儿媳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写好状纸上公堂。
可惜,葛伯嗣这个人,看似阴狠,也只是个窝里横,真要上公堂,他没这个勇气。
吴明珠确实很有耐性,葛伯嗣这样对她,她依然对公婆礼数周到。
董氏对她恶毒诅咒,她一般不吭声,偶尔回一句:“我嫁进葛家就是葛家人,婆婆你骂人前还请三思,这么恶毒的话,小心遭反噬不得好死。”
闲聊了一会儿,吴丽芳去张罗饭菜,吴丽梅和谭柳儿商量着纺羊线的事,葛天俞出外访友,葛天凌钻进他自家小小的铁匠作坊,葛丽娥回了自己屋。
葛凯琳没事,跟水珏玩了一会儿抛杏核,又跑去葛丽娥跟前,却也不敢离得太近。
葛丽娥在练习大字。
葛凯琳知道自己的毛病,她哪怕不是刻意的,有时也会弄得笔墨凌乱,所以还是停在安全范围之内为好。
葛丽娥招手:“凯琳你过来,替小姑看看,要是参赛,是绣这幅字好,还是那一幅好。”
葛凯琳小心凑到跟前:“小姑,你这字写得可真好看。”
为准备良平镇每年一次的秋季才艺比赛,葛丽娥现在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
才艺比赛随自己喜好报名,可报一项,也可参加多项,在吴丽梅和葛天俞的教导下,葛丽娥琴棋书画女红都拿得出手,葛丽翠娥报了书、画、绣艺三合一,难度很大。
摆在葛凯琳眼前的两幅字都只有四个字:长嫂教姑。
一副字挥洒淋漓,遒劲方钢,有男儿豪气。
一幅整齐排列,小巧娟秀,更显闺秀气质。
两幅字都好,还真是难以取舍。
葛凯琳稍微再靠前一点,小声问:“小姑,你这是写的我娘亲和你?”
葛丽娥点头:“嗯。”
葛凯琳又问:“你是准备单绣字,还是字画相配。”
“字画相配。”
葛丽娥从书橱上拿下一卷画来打开。
画里,月下,一个女子坐在绣凳上,低头俯视,目光温和,一个女童坐着矮凳,趴在女子膝上,小脸仰望女子,女子一手轻抚女童,一手在空中比划,好像在给女童说着什么。
好温馨的画面,葛凯琳很感动。
所有用来参赛的作品,都得讲出由来,以葛丽娥对吴丽梅的情深,肯定不会用瞎话蒙混,吴丽梅不是那种喜欢宣扬的人,要是这书画拿来参赛,会打扰到吴丽梅的日子。
葛凯琳皱眉:“娘亲不见得会同意你拿这字画参赛。”
“我知道,”葛丽娥情绪不高。
葛凯琳开导:“小姑,有些事存在心里就好,要是弄得人人皆知,最终结果可能事与愿违。”
“嗯?”葛丽娥疑惑,盯着葛凯琳,好像不认识一样。
葛凯琳摸着自己的脸:“小姑你咋这么看我,莫非突然之间发现自家侄女像仙女一样好看,嫉妒心起,想着咋着把我比下去,好抢我娘亲?”
“咦——,”葛丽娥扯住葛凯琳的脸蛋往两边拉,咬牙切齿:“小小人儿,说话老成,真不知我是你小姑,还是你是我小姑。”
“嗯——,容我想想,”葛凯琳围着葛丽娥转了一圈,一本正经点头:“还是你当我小姑吧,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大个侄女儿。”
“噗,”葛丽娥喷笑,捏葛凯琳鼻子:“你这个小人精,长大了看谁敢要你。”
把鼻子从葛丽娥的手里解救出来,葛凯琳撇嘴:“我才不要嫁人呢,倒是小姑你,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比赛要是得了头奖,必有大把的人争着提亲,到时你可不要挑花了眼哦。”
良平镇的秋季比赛,不止本镇人参加,外地人也能报名。
参加才艺比赛的人,能借这个机会能谋得好差事,要是能取得好名次,自家有生意的,生意也会更上一层楼,适婚年龄的年轻男女,更能找门好亲事。
葛丽娥小心收起画卷与字幅,拿起一本棋谱走向屋子另一侧,语气不屑:“我只管比赛,人家提亲关我啥事。”
“喔哦?”葛凯琳发出怪声:“难道小姑准备一辈子黏着我娘亲,要做一个老姑娘。”
“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