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喂奶还好,谭柳儿一提喂奶,葛凯琳还真觉饿得厉害。
半夜为了转移娘的注意力,拼着小命地哭了几嗓子,一早醒来又正大光明地偷听壁角,观察爹娘的长相,这么长时间没怎么用的小脑瓜,想了那么多问题,能不饿吗。
葛凯琳总有一种怪怪的违和感,娘和爹的长相,那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不对,是美男与那个什么……
哎哟,这可是自己的娘亲咧,不能乱想。
上一世受传统教育的葛凯琳,不愿拿任何一个难听的词来形容吴丽梅,可那种违和感又挥之不去,小婴儿的脑中烦恼和迷茫一片。
甜丝丝的羊奶一入口中,那些烦恼她也就顾不上了,饿呀。
谭柳儿抱着葛凯琳走后,葛天俞坐到床沿。
吴丽梅的脸朝里躺着,肩膀一抖一抖,葛天俞用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把妻子满头灰白的卷发顺到脑后,扳过妻子的身子,掏出帕子仔细给妻子擦眼泪。
谁知这眼泪是越擦越多,最后葛天俞干脆不擦了,而是改握着吴丽梅的手,任由妻子哭。
吴丽梅的手挣了几挣,没有挣脱,也就放弃了,倒是慢慢收了哭势。
“唉——,要是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过得会比现在好得多。”
吴丽梅正在哭泣的身子猛地一顿:“你,你这是啥意思?”
葛天俞揉搓着妻子开裂干瘦的手,语气里都是疼惜:“你本来是岳父岳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丫环下人身前身后地伺候着,虽不比官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也不是寻常农家的女子能比的。
你又天资过人,诗词书画,比正经读书的男人都强,你的女红,又有哪个赶得上,嫁给我后,丫环下人被逼放身,你一个从没下地干过活的人,却要顶风冒雨,经历风吹日晒。
我当初真不该不听祖父祖母劝说,强娶了你,到头来让你受这么大的苦楚。”
吴丽梅停止哭泣,缓缓起身,葛天俞赶忙往她身后垫个靠枕,抬手抚摸吴丽梅黑瘦的脸庞。
吴丽梅脸部的骨架较大,因瘦得没啥肉,两颊凹陷,颧骨更显凸出,皮肤干枯,眼周围深深浅浅都是皱纹,原本一头黑亮卷曲的头发,变得灰白如枯柴,看起来平白比葛天俞大了二十岁不止,妻子可是比自己还小一岁呀。
这就是当年自己不顾一切,三番五次苦求,好不容易求来的才女。
当年自己在岳父岳母面前赌注发誓,一定会把妻子爱如珍宝,可婚后这些年,妻子却被自己搁置在家里。
想当年,妻子刚嫁给自己时,也是细皮嫩肉,相貌虽没有一般女子好看,可那皮肤也泛着健康的光泽。
那时的妻子整天价笑呵呵的,最喜欢的就是绣花和写字,绣出的鱼儿,仿佛放进水里就会游走,绣出的花儿,让人看着就想闻闻是不是很香。
妻子写的字虬劲有力,风骨傲然,自己每天生意来往,写的字多不胜数,可是和妻子偶尔写出的字相比,仍是自愧不如。
再看现在的妻子,哪里还找得到当年的样子,才三十五岁的年纪,硬是熬成了一老妪。
一脸的愁苦相,一双手粗糙干枯,满是肉刺,恐怕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绣花针了吧,更是没有时间吟诗写词,就是有时间,也不会有那心绪了吧。
吴丽梅把头扭向一边,言语冰冷:“你今儿个嘴里像抹了蜜,你说这番话,是打算和我说起董雁菱的事吧,天笙说你两个的孩子都快有了,看来是真的。
我吴丽梅虽说长相丑陋,可也不和人共享丈夫,你要是想纳她,先给我一封休书,我不会赖着你。
以你貌胜潘安的长相,当年娶了我这无盐女,本来就是我高攀,到头来终不是自己的,早了早解脱罢。”
对于妻子的冷淡,葛天俞也不为意,笑道:“我要纳了董雁菱,睿豪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吴丽梅皱眉:“这关睿豪啥事?”
“你附耳过来。”葛天俞压低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等吴丽梅的头凑近,葛天俞出其不意在她耳垂上舔了舔。
妻子的耳垂很厚,肉肉的就像那弥勒佛一样,葛天俞最喜欢妻子的耳垂,每次亲近,他都要好好玩弄一番。
悴不及防被丈夫调/戏,吴丽梅不知所措,继而恼羞成怒,可这是婶娘的屋子,婶娘兴许就在屋外,吴丽梅不好出声,她能做的就是怒视丈夫。
葛天俞见好就收,坐直身子,一脸正色:“董雁菱已暗胎珠结,罪魁祸首正是睿豪。”
吴丽梅很觉意外:“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葛天俞从旁边的矮桌上倒了一杯水给妻子:“自然是睿豪亲口告诉我的,上个月我从家里回到铺子,东家说已谈成一批布匹,让我和睿豪去验货,我俩还没出发,董雁菱找上门来,和睿豪一番密谈,睿豪就说让我再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