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以下部队,也无权对士兵作出限制人身自由的处罚。但是作为一种带兵的传统,对轻微违反纪律,够不着处分,不惩罚又说不过去的兵,“禁闭”作为几乎唯一的惩罚手段,一直保留着。不过形式上没那么正规,无非找个小屋子关起来,不许出门,只能面壁思过,只能读条令,还要写检查。
一连的“禁闭室”,就在厕所旁边,军容镜背后的工具室里,面积很小,而且没有床,好在秉承部队变态的内务要求,倒是打扫得很干净。
雷动和乌云背靠着墙,两条腿笔直地伸着,懒洋洋地席地而坐,那姿势比开班务会时轻松舒服多了。但两人的神情却没有那么轻松,讨论的话题也没那么舒服。
“老大你说,”乌云后背在墙上痛快地蹭了几下,带着一丝迷惑问道:“你说,我们要是没有练过,这次我们会不会干不过那几个特种兵?我们还能不能取得最后那样的战果?”
雷动目露沉思之色,摇了摇头:“我说不清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不过,想干过那帮特种兵?还是别做那这梦了。其实我在演戏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单凭军事技能,我们还是太嫩了啊——”
两个人从拉练开始,一天一天地回忆走过的路程,一次一次地回忆经历过的战斗,在难得地进行了一次深入反思检讨后,雷动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练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很不错了,现在想起来,也就是占了个练过的便宜,身体比他们强悍,抗击打能力比他们强,其他的——”
乌云狠狠地点了点头:“是啊,论个人军事技能,论小队战术配合,我们实在是没法比,不过呢,”乌云嘿嘿地贱笑几声:“我们既然有这身功夫,干什么不用?我们又不是练葵花的,还得先自己切了才能干下一步……”
雷动轻轻踹了乌云一脚,骂了声“贱格”,忽然想起被自己一脚踹得只能练葵花的蒋天生,笑了一声,又忽然想到安静,这一个多月天天在野外摸爬滚打,可好久没和她通信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么?博士论文答辩怎么样了?
乌云见雷动忽然不说话了,脸上又忽然现出温柔的笑容,知道这家伙的花花肠子又在想女人了,嘿嘿笑了几声,背靠在墙上,无限憧憬地自言自语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被上面看中的,如果选拔我们近特战队,我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雷动翻了翻白眼,也不理他,自去回忆他和安静通过的十几封信,以他修真者对脑域的开发而产生的强大到变态的记忆力,十几封信中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脑海深处,现在一个字一个字翻出来回忆,只觉一片温馨,又似乎带着一丝忧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
三天不用训练,还有人陪着说话,外边兵们好吃好喝地运进来,雷动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惬意。一直到第三天头上,眼看着禁闭期已经到了,雷动竟然颇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
门外传来脚步声,雷动一愣,来的竟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不用神识感知,他也听得出来,正是张合和崔朝河两个。雷动浑身一个激灵,一脚把乌云踹起来,整整军容,作出一副铁血军人的架势。
嘎啦,门锁一响,崔朝河和张合走了进来。雷动和乌云急忙敬礼:“报告,一连一班战士雷动和乌云,正在反思检讨,请指示!”
崔朝河绕着两个笔直地站立着的兵走了两圈,鼻子洗了洗,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嗯,嗯,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我都闻见鸡腿味了。”雷动和乌云都不敢说话,直挺挺地站着。
“说说看,你都反思什么了,你哪里错了?”崔朝河宽宏大量地没有继续追究鸡腿问题,停止踱步,站到雷动面前,脸上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报告,我认为,我最大的错误在于,”雷动不动声色地看了崔朝河一眼,却没能看出崔朝河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能硬着头皮,有些迟疑地说道:“在于……在于……我头脑不冷静,分不清主次,我不应该在班长受伤的时候,还跟对方争吵!”
崔朝河眉毛一扬:“就这些?”
雷动看看崔朝河的脸色,又道:“还有……还有……我不应该跟上级干部发脾气,不尊重上级?”这句话说得底气稍嫌不足,已经带着疑问的口气。
崔朝河再次发问:“还有吗?”
雷动这几天忙着跟乌云讨论演习过程,讨论修真问题,甚至讨论臆想中的女人问题,根本没把其他事情放在心上,见崔朝河揪住不放,不由有些傻眼,求助地看了一眼站在崔朝河后面的张合一眼,谁知道张合理都不理,反而把头扭向一边。
雷动彻底无奈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挺腰杆:“报告,没有了!”
崔朝河啧啧两声,眯着眼看着雷动,好半天才才问道:“那么,你觉得下次再碰上这种事,会怎么办?”
雷动见崔朝河似乎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奓着胆子问了句:“营长,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