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队正。”钱通看着对方眼神凝了凝,申氏在韩国算是大氏,申队正见钱通眼神奇怪有些探究,自嘲的说道:“我乃南梁申氏,而非洛阳申氏。”说完后再抬头看钱通的时候发觉钱通的眼神愈发奇怪了,“不知小人脸上有何物引得大人凝神?”说着用衣袖擦了擦脸,钱通看他的眼神终于变了,嘴角翘了起来,只是嘲弄蔑视之意再怎么都掩饰不了。
“久闻韩国申氏贤达,如少师所言:韩国申氏,聪敏好学,善治法,尝以意为法,不就,却得君心,恃之为刃,斩犯法显贵百余人,徙犯法贫民数十人,国人皆以为明,是以韩数十载南北夹缝求存,皆申氏之功也。”队正眼神激动,随即迅速的黯淡下去,然后再度变得坚定,和之前的卑微模样判若两人。“大人所言,吾感激铭记于心。”
钱通点了点头,之前他的狗腿模样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狗腿就是要让被狗腿的人舒服,要是你狗腿的不自然只会起到反效果。“此番孤门拜托宣子引韩军来此目的有二,其一,被胡马驱散的楚军和楚国民夫四处流散,单就大野泽说小不小,水网密布,从大野泽便可至韩魏齐以及原来的鲁四国。若是流窜的楚军和民夫到了各国土地,屠戮杀害各国民众终究是不好,更别说为抓几个人出动大军得不偿失,不如此时就尽其功。”
“其二,以韩军捉拿流窜的楚军代表着在大野泽的楚军及楚人被捉尽前,韩军不用进入正面战场却依旧为诸夏保障着后方的安全,亦是大功一件。”钱通清了清嗓子,抱着手抬头望天说道:“其三,此乃我私下与你言之,此番大战,若能尽其功,胡马必将覆灭于鲁地,楚人的百万人头也将为之前他们屠杀的鲁人殉葬,到时候若是魏国损失不大,韩国损失巨大,孤门少师问宣子,韩何以立足?”
申队正闻言怔了怔,有些尴尬的说道:“在下真的只是一个小小队正,如大人有要事可遣一信使随在下回我军大营,不会耽搁许久的,只要交割了这批楚人,再教会小人这垂都的人市规矩,小人留下一半军兵后便会起程回营向大帅复命。”钱通闻言有些奇怪的问道:“一半军兵?先前约定不是说此次垂都人市由韩提供军队保护么?最少三万人的军队驻守于垂都,虽说战场不在此地,但是也只距离预设战场二百于里,楚人若是得到消息数日便至,你是在拿孤门的性命和你韩国的信誉开玩笑么?”申队正看着钱通指着自己的手指在不断的颤抖,即是这样的动作是极大的不礼貌,依旧苦笑着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近几日运送辎重粮草的楚人被胡马追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疯了一样的往大野泽窜逃,大帅见此情况心中忧急万分,眼看和孤门约定之期即将到来,大野泽里却依旧处处是在水里瞎扑腾的楚人,大帅只得向国内求援,希望能将驻城守军派遣一部分到大野泽来帮忙一同抓捕楚人。”
“国内倒是并未拖沓,数日之内便派遣了一官员将主君的书信送来了。”说道这里申队正的面色有些怪异,接着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我家大帅说若是孤门人士问起,如实告知便是,大帅说主君的那封书信开头一简只有两个大字“愚蠢。”后面一简把大帅骂的狗血喷头,最后一简才说公子景献了一计,主君觉得可以一用,而此次前来的信使便有这位公子景。”钱通原本面色不善,他也觉得韩宣子提出的这个意见蠢爆了,不单蠢爆了,还很容易被韩君拉到阵前斩首祭旗。韩人此次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就连国境内的城驻军也被派到了长舍岸门安陵等地和边军一起加强对西楚的防备。
可以说现在只要秦或魏脑子一抽抽,韩君只能夹着尾巴一路东逃进入战场向韩宣子求助,或者一路向南逃到韩楚边境带领边军回国都拼个鱼死网破。就这,韩宣子还向韩君建议说把国内仅存的一点城驻军调到前线去。要不是自己的堂兄弟,对待提这么愚蠢建议的人钱通肯定会送他碗汤然后祝他一路顺风,那碗汤名为孟婆。不过申队正的话倒是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什么样的计策能抵上三万兵?
“公子景到了大营后先是随各军去大野泽抓了几天楚人,然后又观察了一番我们关押楚人的地方,最后对宣子谏言道:楚人星散,流落大泽,或独行,或二三人,少有数十人同时逃窜的,今观叔父用兵多以千人为队,千人追捕数人颇有杀猪用牛刀之感,每抓捕数人又须带着他们拖累整支队伍的行军速度,恐有欠妥,景以为以五十人为一队,以队正为长,相约以号,追捕数人乃至十余人则自行处置,追捕数十人乃至百人以号音令周边小队迅速靠拢,群起而攻,每抓捕一队楚人,便至垂都留下半数兵卒,即可防卫垂都,又可轮换休憩。”钱通听完申队正的话以后笑眯眯的看着他,申队正又有脸上粘了鼻屎的感觉。
“申队正,你知道的真多啊。”钱通打趣道。
队正脸色一滞,“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探你的身份了,咱们就直话直说吧。垂都居民已经被我们安置到了甄城,而此次垂都人市进账四六分账,我们占四,韩占六,其中韩人和孤门的购买花费另算,至于如何挑选和分辨你们抓来的人是奴隶还是士兵,这个事情我们来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