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这事儿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大宝儿,你现在可是公务班长了,入党、立功那是迟早的事儿,想考军校也比别银儿容(yong)易,一定要好好干,等立了功,把你那个奖章给我,那里也有我的一半儿,听着没?”他的声音无比欣慰。我知道他是为我能有今天感到骄傲和自豪。
“嗯,我会好好干的,到时候把功章给你,咱俩就都有了。”我也开心起来。想想未来的一天,我把那有他一半的军功章戴在他的胸前,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我知道,虽然他不屑于从前的那个三等功,但却对我能拥有三等功而感到无尚光荣。因为,那是他的承诺。因为,他对这份承诺付出了太多的艰辛。我的这枚军功章对比他用生命换来的那枚,要更加沉重得多!
“大宝儿,告诉你个好事儿……”他又说,语气忽然变得兴奋又喜庆:“前段时间老车(车建国)给我来信了,他说他那个厂现在缺人,他给我找银儿问了,我档案里有个三等功,条件够,他样我回去再帮我走动走动,不差事儿的话旧能在那个厂上班儿……我想好了,在哪都一样儿,我现在离了你,吃也不香,睡也不香,心都不在自个儿身上了……去那上班儿也挺好,离你近,星期天你请个假出来,还能和你呆一天……我就想啊,你陪了我一年,我也陪你一年,等你复原了我再回来了也不晚,你要是考军校,我就再等你几年,等到你结婚了再说……你说这样好不好?”
“真的吗?”我一直张着大嘴听完他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
一切都是为了我吗?老天……
忘记了哭,忘记了笑,忘记了命运的无情,忘记了尘世的烦恼,忘记了天,忘记了地,整个世界只存在他和我……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真的吗?”我禁不住再次问询。问天,问地,问他。
“高兴吧?等我把家里这点儿事儿拾掇完就过去,到时候先去看你……”
“真的吗?你是说你很快就会回来?”我震惊得张大了眼睛,努力保持清醒,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而是最真的事实。
“嗯,家里还有点儿事儿,要不我现在就想赶回去,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心都疼……”
“我爱你!”我冲口而出。那一刻,这三个字仿佛自心底飞升,毫无阻滞地崩裂成不经大脑的符号,从嘴里清晰地流淌出来,温柔着,深情着,坚定着,果敢着流进话筒,传到他的耳朵里。下一秒,当意识到自己在毫无防备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的泪水再次迷蒙了眼眶。
他再次没有了声音。
好一会儿。
“乔晖,我不知道啥是爱……要是说天天吃饭睡觉都得想着,想地抓心挠肝恨不得一下子飞过去……要是这就是爱的话,那……乔晖……我也爱你!”
他说:乔晖,我……也……爱……你!
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是个梦境!或者是我常常幻想中的虚无世界!
他这样一个粗心大意,毫无浪漫可言的霸道、野蛮、凶狠、死心眼的狼,怎么可以说爱我?这无论穷极我几万年的幻想也不敢想象,更不敢奢求的一声霹雳,将我的全部震成片片飞舞的惊奇!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却真真实实从电话的另一端他的嘴里,听来!
这不是梦!而是上苍为了弥补我多少个时日里,碾碎了悲伤,研磨成等待和苦熬后的,天大的恩赐!
一时间,往事潮袭而来,汹涌而至,我握着话筒站在地上,泣不成声……
“别哭!大宝儿……别哭。我知道你也肯定想我……你等着,等我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就回去找你……”
我等你……
等到天荒地老,等到白发苍苍,也要等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