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石好,皇帝溺爱,可怎么个好法,自然需要细细说道说道。
人们通常称太湖石叫做窟窿石,这石头是在千万年的流水红壤中侵蚀而成,未凿而生隙,自然天成。
其姿态可见“瘦、漏、透、皱”。
真是波中万古生幽石,鬼斧神工竞剔透,其纹美圆润,千姿灵秀,百态飘逸,玲珑小巧之中蕴含着重峦叠嶂之势,更有上古神韵,浑穆古朴、凝重深沉之态若隐若现。
若能置于园中,掠仙葩以映衬,柔柔淅淅,逢落花飘曳时节,微波见浩渺,宿鸟展迤逦。
现在应奉局是皇封了,可朱勔也不闲着,但凡有一点机会,绝不会从他手尖溜走。
近来听说开封府尹——太子赵恒经退居的阁老推荐了江南能歌善舞的清倌人五人,单子上首选藏柔居的花魁柳梢,称其:“飞燕盏轻旋,衫回袖清风。柳梢落瑞雪,游龙掠千峰。”
对于朱勔来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谄媚之机,怎么能错过,这也难怪,老鸨花享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花园子”的,要不是今天事出紧急,也绝不会说给他听!
此刻,刘克雷吓得是浑身发抖,无话可说。他绝不知道是如何惊动了这位“上神”的?足见花享容的能量啊。
千不该万不该听信那老家丁的馊主意,也怪了自己,把持不住,明知道这“花魁”岂能是谁想惹就能惹得?
适才一阵“龙戏珠”,虽说终究没有成个事,但也算不枉此生啊。
此时,朱勔慢条斯理,若无其事:“去,摘了那枇杷,我要吃。”
身侧的金锦卫皱眉:“主子,哪里有枇杷,方才挂果!”
朱勔:“我说有,就是有,没有也有,懂么?”
“懂,懂,懂,这就去,这就去!”这金锦卫频频点头,健步到了院落,胡乱摘了几个葡萄大的果子,双手捧着过来。
朱勔拿起一个,含在嘴里,嚼着:“青,涩。苦,酸。”
“正是,正是!”金锦卫答道。
“去,都给我摘了,每人吃一个,包括花鸨和那小娘子!”朱勔丝丝入扣,不似贵族纨绔却孤傲不可一世,寒气逼人。
看来,窗外那颗枇杷树也许今春再也吃不到鲜熟的果子了。
待每人都嚼了青涩的枇杷,个个酸涩的皱眉咂舌,唯有柳小娘子细嚼慢咽好似尝尽其中风味一般。
朱勔一挥手,金锦卫立刻会意,像是拉死猪一般把刘克雷向屋外拖,一阵告饶,一阵喊娘,一阵嚎叫……
提举朱勔慢慢坐到床边,理了理锦衫,柔声细语的说:“方才欺负你的贼人,我阉了他,娘子以为如何?”
见柳梢不语,朱勔又说:“哎,原本你妈妈是把你留给我的,整个江南,能得柳小娘子者非我莫属,你信不信?”
柳梢低垂双目,已然心如死灰,如此一劫,虽说保住了那青楼之中难能可贵的处子之身,却终究失去了清高的资本,想起潇湘神,几番缠绵,他却视而不见,难道嫌弃自己是青楼女么?唯有一心,天地可鉴。
朱勔果然老道,接着劝说:“今天是个大误会,欺负你的也都正法了,本该抵了。可惜,可惜啊,前来救你的侠客,那小子一人打伤我五六十人,猛,哈哈,真猛,按刑律当斩啊!”
柳梢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颤,却不知是潇湘神还是白日里那位身持宝刀的侠客?
朱勔见对方略有动容,遂又说:“幸好我来的及时,让你不失名节,你呀,告诉你呀,命好,也不知经了哪个阁老的引荐,倒成了太子心目中的名优,命好啊!”
柳梢望着花享容不知道怎么个说法,花享容拂去其泪,说道:“可是我不曾推荐,也许还是哪位隐士通着京城罢,怕你也是伺候过的,赏识你的舞姿。也算天赐的福分,难怪了,以你的舞姿,我看整个大宋,也没一个比的。今天我去找朱爷,略提了这个。说起来更好了呀!丫头,以后但凡和太子有个交集,封了个名,也别忘了还在吃苦的妈妈、姐妹们啊。呜呜呜。”
老鸨说的什么,她充耳不闻,柳梢心下思的不是他们说的些个太子的富贵,而是被朱勔拿住的人如何解困,遂终于说话:“朱爷,有话直说便是!”
“爽快!”朱勔吐了口中的生枇杷:“这果子,青涩着呀,其他奴才也都吃了的,可是谁解其中味道呢?!今天的事咱们权当没有发生,好不啦。行,我便安然送你上京,去见太子。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不行,我可就此收了你去,易如反掌。好了!”
柳梢扯住自己身上的遮羞布,望着窗外那个被摘光的枇杷树,紧闭双目,半晌,慢慢抬起头:“若是放了来救我的人,我便进京去,不然,我便寻个机会,也自尽了事。至于今日府中之事,一笔勾销,就像那枇杷树,青涩口中过,前路尽是虚度浮华。”
“好!人叹娘子青楼之中一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