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朗诵诗经的人定是仙风道骨,看来杏林子不远处了。
李三大忙出门去迎,但见一人仙风道骨,面如银盆,风采不下芈原,由远及近,到了木屋,还是迟迟不进屋子。
他从怀中抽出一把类似兰草的植物,声音绵软而悠长,吟着:“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
屋内小妹晏久龄接了下半阕:“想依稀、王谢邻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哥哥,莫要迟误了,求你快些。”
杏林子显然很满意妹妹接这周邦彦的下半阕词,便迈步进了木屋。
他一袭朱衣,宛如新郎,剑眉疏朗,真是好个‘神仙’人物。
医家望闻问切不在话下,找到病根、对症下药才是关键!
杏林子自谈:“这是魔症。”
晏久龄:“什么是魔症?”
杏林子:“追不出病根,发热,久治不愈,昏迷,这就是魔症。”
晏久龄皱眉:“连你都没办法,那小哥儿就没救了!求求你,久久他吧。”
杏林子莞尔一笑:“还好有它——豁落七元之法器,看,我给他起名叫做:追魂草。”
他自顾自的把那一把形似兰草的植物,填在嘴里咀嚼,而后分别置于李未奢的七窍,然后把剩下的,在他几个大的穴位上擦拭。
接着开了个方子,让李三大去抓了煎服。
自此,李未奢的病情逐渐好转,晏家少小姐晏久龄便时不时的来探望,时间一久二人产生了情愫。
晏家是晋城做药材生意的大商,经常施粥救济乡里,也偶尔收徒,教习他们武艺,以备其长大后,好给晏家庄护院押镖。
李三大为给儿子选个好营生,带李未奢见了晏家老爷,一来为了报杏林子救命之恩,二来李未奢一副俊俏好面容,晏家甚是喜爱。因此不久是把他收做徒儿。
李未奢在晏家不但习得枪棒武艺,间或多谢诗书经典,加之药材商和医仙杏林子的熏染,亦懂得些治病救人的法子。
晏久龄和李未奢相仿,甚是投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不在话下。
可只这一两年的好光景,这日深夜,一个叫阿狗的小子急促这敲着晏家府的后门,家丁睡眼惺忪,不耐烦的说:“小子,深夜来捣乱?看我砸烂你的头!”
阿狗急切:“这位爷,求你快快叫来李未奢,他爹出事了!”
得到消息后,李未奢和阿狗星夜赶回家中,这是李三大置办的新家,在晋城边上,依然坐着打铁的营生。
未及进门,就能感到一股血腥气,门外也有血脚印。
李未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李三大躺在血泊之中,被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他扶起父亲。
李三大气息微弱,说着:“盘……龙……棍……金……”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此看一眼捡来的这个孩子——李未奢,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眷恋,带着遗憾,带着欣慰,在儿子的怀中,一抹微微浮动的笑容,离开了人世……
李未奢慢慢放下父亲,从怀中扯出一块布,撕成两半,一半遮盖父亲面,一半系在头上,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精心打造的仿西域工艺的乌金环锁铠,配上“悲影剑”,“残阳刀”。
怒火中烧:“狗儿,快说,是谁害我爹爹。”
狗儿哆嗦着说:“上月有一伙人找李伯订什么盘龙棍,他们说话咱也听不懂。出了高价,李伯就应承下来了。说是你以后还要娶媳妇,给你多赚点钱。让我们瞒着你。没成想,今夜,我出门撒尿,听到李伯的惨叫声……”
李未奢失去了理智,揪住阿狗的衣襟:“那贼人你看到没有?往哪里去了?”
阿狗懊恼的哭起来:“他们都起着高头大马,向正北去了!哥,你一个人可别去……”
不待话毕,李未奢箭步而出,连夜在晏家庄选了一匹良马,向北追去。
丑时已过,茫茫黑夜,连绵山峦分不清界限,此时在山间浮动着杀气,布谷鸟在幽谷之中独自的鸣叫,李未奢继续前行。
卯时,天不见亮,疾行一夜,荒野之中,寒风凛冽,李未奢找了一处林子,靠在树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的他和父亲李三大再次相见,匆匆一瞥,相视无语,残缺的面容,遥远的呐喊,长空万里,马低吟、鹰嘶鸣,咫尺天涯......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浇醒,见雨水从大片树叶上淅淅沥沥滴落。
见从西边遥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那是重骑兵,看像是西夏的兵,他们怎么来了这里?
又见从北面来了二十多个头戴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