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着字,递给凝子。
她紧紧的抓过来,来不及细看,先收在怀中。
凝子想把启络拖到安全的地方,可是,正在此时,身后一个深受重伤的义勇军挥刀来砍凝子,她并没有察觉。
启络躺在地上,瞥见危险。便是一咬牙,使出浑身的力气,单臂上去一档那大刀!
只听“咔嚓”一声,但见,启络的左胳膊被砍的离断垂吊,鲜血汩汩直冒……
“哎呀”痛的他是在地上胡乱翻滚。
那义勇军傻了眼:“启络,你!你……”
正犹豫之际,愤怒的凝子抽出随身的手枪“呯呯呯呯,呯呯”打出了一整梭子弹,击倒对方。
而此时的启络已经浑身抽搐,进入迷离状态。
于是,凝子继续用力的拖动着他,哭诉着:“あなたは私の一生最大の幸です(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永不分离。”
启络听不到这些,他摇了摇头,用独臂想要扯开凝子,说着:“私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我喜欢你)。至死不渝!”
这时寺教踱步而来,他把凝子推开,拔出东洋刀去刺启络前胸。
可由于他用力过猛,脚下踩滑,偏扎在启络的大腿上。
凝子见状,迅速回身,用手枪把子,猛力砸在寺教次郎的面门上,顿时他横肉乱飞的脸上满是血。
但凝子不停手,一直砸,一直砸……砸到寺教趴在地上彻底不动弹了,才止住。
凝子扔了手枪,扑在启络身上,呼唤着他。
启络几乎失去了意识,他看着凝子,只这一刻,他忽然不想死了。
他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喋喋不休。也许是满族的谚语罢?
凝子只是哭着,帮他捂住伤口,包扎。
启络感觉快要睡着了,浑身冰冷到了极点,唯一的温存和坚持着的意志都是面前这个女人。
启络想,也许睡着了,就死了——恍惚之间,见天空飞过一只黑鹰,它在头上盘旋,它在雨中孤独的翱翔着……
那是什么声音,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吗?——
“你是个活在岸上的鱼。
鱼本就是生长在水里的。
然而你却活在岸上。
你无奈、你彷徨、你无助。
你——挣扎着快要死去
你不甘心,
却已经找不到了方向
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你不愿就这样自生自灭。
于是你开始进化、进化、进化……”
冰雹雨中翱翔的黑鹰久久不离,启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凝子已经把他拖出几十米远,到了车队的尾部.
而义勇军此时被不断反杀回来的兵士团团围住,四面受敌。
义勇军的队长一边望着启络,一阵心寒,仍奋力的砍杀着日军。
启络忽然又半睁开眼睛,仰望天空的黑鹰,吟道:
“你——
不再忧郁的望一下天空。
那——
还等夜的沉寂吧?
你——
垂一垂双翼,
要——
去那宁静的湖面
吻别孤独……”
你——
掠过那清冷的月儿。
去——
寻找那遥远的芳踪——
……深沉的蓝……”
此时,冷禾凝子从手腕上取下那个红丝线。
记得这红丝线还是在江边的一个茶馆,启络给自己戴上的,当时他说中国人认为红色丝线能带来吉祥和护佑,也可以带来姻缘。
现在,凝子把满身是血的启络拢在怀里,在他的独臂上慢慢的绑上那根红丝线。
而启络,意识殆尽,气息微弱,却仍然反复重复着那句日语:我喜欢你。
接着不断低声说着:“凝子,凝子,凝子……”
此时的冰雹雨越来越烈了,义勇军也所剩无几了。
队长仍拿着红缨大刀机械式的拼杀着,喊着:“杀,杀,杀……”
启络在凝子的怀中听到了队长那熟悉的喊杀生,却没有一点力气支撑着起来。
当凝子沾满鲜血的手捋了一下短发,泪水滴进启络的嘴里时,她身上那一阵熟悉的白兰花香又一次飘来。
启络闻到了,闻到了,闻到了!
突然之间,他灵光乍现,往事碎片渐渐聚合——想起父亲母亲,想起和凝子的相视,想起燕京贫民胡同的老花匠,想起那盆被自己救活了的白兰花……
于是,他猛然睁开双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