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泰亲自点了上党精锐马步弓三军八千。令那王虎做先锋,带三千骑兵先行,自率步军为中军,浩浩荡荡向着黄河边河内城进发。
陈泰身穿漆黑色战甲,外披锦花大红袍。精神抖擞十分显眼。那身后士兵举着将旗,旗上印着公孙家那白马图案,又写着大大的陈字。
“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按期赶到河内。”陈泰对传令兵说道。此次是陈泰初领兵上阵,心中自然有了几分焦急,建功立业之心迫不可待。
这上党距离河内需步行三日距离,且其中有山川夹杂,所以军士也走不快,排着序一个跟着一个挪动,生怕猜到碎石崴了脚。
“陈将军,前方有一片麦田,是否进军迈过去?”从队前喘着气跑来一军士,抱拳问陈泰道。
“这麦田定是村里农夫所种,莫要毁了粮食。”陈泰望了望前方金黄色的一片麦穗说道,“绕行农田,不得惊扰百姓,踩踏麦穗者斩。”
于是陈泰领着步军沿着稻田的开始行军,全军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农田违了军令,继续缓缓行进着。
忽然几只乌鸦被路过的军士惊扰,扑腾从田里飞起。这让陈泰的战马一时受了惊,马蹄一不小心踩跨了麦田,压倒了一片片麦穗。
陈泰默然,心想刚下的军令,不得不从,否则如何在这军中立威。于是下马唤来左右,将这战马推到一边宰了,左右军士不敢执行,愣在一旁。
“此马违抗将令,当以军法处置。速速将其斩首,并传示三军以为诫。”陈泰义正言辞的对着行刑军士说道。
军士不敢怠慢,两人将那战马牵去剁了。将其马头挑在高高的杆子上,传阅三军,一边呼喊着“陈泰将军战马违抗将令,破坏良田惊扰百姓,已军法处置,望三军引以为戒!”
这陈泰自幼饱读诗书兵法,虽是初领兵上阵但也做的有模有样。经过这次斩战马事件树立威严,加上平日里城中训练也对士兵甚为亲切,这陈将军在上党军士心中地位是越来越高。
那王虎引着三千骑兵行得快,在一路土灰中绝尘而去。这时王虎隐约看见那远方有一人军士打扮,神情慌张,匆忙地赶着路。
“呔!你是何人,为何身穿军服鬼鬼祟祟?”王虎驾马赶上,大声向那军士问道。
那军士听到这如同雷声滚滚的呵斥,竟吓得脚下打了个绊子,拜在地上说道“将军息怒。小的由洛阳而来,前往陈留求见兖州刺史,路过此地。”
王虎转了转眼珠,怒道“你是欺俺不识地图否?兖州就在汜水关外,出了洛阳过关便是。你这人实在可恶,且随俺见俺弟弟去。”说罢将拿军士一挟,横在马后寻那陈泰去了。
待到王虎见了陈泰,说了个一二便归队领军,继续赶路去了。留下这被一路绑来,吓得半死的军士。
“你再要胡言乱语,我便拿你当作奸细处置。”陈泰心想这兖州就在洛阳城关外不远,连三岁孩童都知。此人一定有所隐瞒,不知道是谁派的信使,去往何方。
“将军,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那军士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书信,呈上说道,“小的奉太尉司徒易之命,借道并州准备坐船去陈留,小的也不知为何不走关卡啊。”
陈泰看了看那军士焦急而且眼中充满着无辜,拿起那封信拆开来看,却慢慢表情如同那霜打了的茄子般凝重起来。
信中大意为丞相孙仲与凉州刺史徐成等人谋逆,由潼关起兵连同长安太守秦朗一齐袭击了洛阳,劫持圣驾,占据中原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虎牢关,司徒易已经趁乱带着家臣亲贵逃亡荆州,要求兖州刺史发兵洛阳,夹击孙仲,平定叛乱。
陈泰心中大惊过后开始思索。先不说这丞相孙仲,徐成绝对不是行谋逆之事的人,在天水时就看出是个忠君爱国的将领。想必定是一起除了这司徒家亲贵,将其赶出洛阳,肃清朝政。
“来人。将这人斩了。”陈泰思虑过后平静了下来说道。
“为何啊将军,小的所说信上所写句句属实啊!”那信使奔溃着喊到。话音未落已经被左右拖走行刑。
这让陈泰想起自己那时求援的时候,心中很是难过。但这就是战争,大多普通士兵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们也有家人朋友,等着衣锦还乡。可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更多人的和平,必要的牺牲总在发生。
斩了这信使兖州暂时不会发兵了,也算是给徐成争取了时间。陈泰还是打心底相信那位曾经的天水太守,白发苍苍正气凛然,又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也是他唯一当作报答能做的了。
“继续进军。”陈泰心中隐隐感觉到不祥,可是又不知道这种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颍川城外,大将军屈牧连日带领司徒霸等将破了十几城,拔下四十余寨,杀的赤教军连连溃退。在如此下去不出三个月,豫州便能收复,形势一片大好。
“大将军,荆州恐怕不会发兵来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