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一次撞到人家主场,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蔡邕所在的角落够偏僻够隐蔽,胡硕的注意力似乎也一直在王智身上,并没有看到他。
视线从胡硕的身上移开,忽而心有所感,隐隐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蔡邕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在斜对面靠前的位置,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书生样子的年轻人,名字叫做张成,是京兆尹府的人,就在前年,蔡邕还上书京兆尹张温结党营私,因权导利。
今夜来参加太守的邀宴就是一个错误,他在京城一共才有几个仇人,这就几乎全遇上了……
王智端着酒杯,站在人群的前面,开口道:“多谢诸位给在下面子,来参加太守府的宴会,这第一杯酒,在下先干为敬。”
这一句话当然是客气,试问五原之内,一干年轻俊杰里面,除了五原守将吕良之外,有谁敢不给太守面子?
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天子身边的红人,碍于身份原因,或许他们的家族不能明面上和十常侍有官方的往来,但晚辈之间的关系,却向来比较暧昧,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是不是十常侍坚定的支持者,做的决定大抵都是相同的。
交好十常侍,有对无错,总得给自己的家族多留一条后路。
王智先喝下一杯酒之后,场内的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
吃好喝好玩好才是宴会的主旋律,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和老朋友联络联络感情,有些人和王智声的交谈,满面春风,目露春情,唾沫星子乱飞,听的王智连连点头------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场内的舞姬已经退下去了,剩下一群大男人,窃窃私语,耳鬓厮磨,知道的认为这是太守的宴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某个大型同性恋交友晚会……
胡硕作为明堂学士,又是胡家子弟,虽然只是一位没有继承权的幼子,但在胡家的影响之下,谋求一个好点的差事,再熬上几年资历,不能够熬来一个锦绣前程,也总比现在待业在家的情况要好得多。
不就是因为在太学之时,轻贱了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而已,堂堂太学学子,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胡硕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他不敢恨兄长,不敢恨老师,当然也不敢恨父亲。
恨只恨那可恶的蔡邕,强为贱籍出头,使得他=颜面尽丧。
此仇不报非君子,却不是现在,胡硕咬了咬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紧紧的跟在王智的身边,使出浑身解数,来获得十常侍的重视。
等到他日王智上位,定然不会亏待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他曾经所受的耻辱,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况且听说蔡邕那贱人因为开罪了十常侍,如今已经被发配朔方。
“胡公子好!”
胡硕举起酒杯,频频和周围之人虚空相敬,多少都和父亲胡广沾亲带故,又是王智身边的人,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从某种程度来讲,太学一事,对他来,倒也不是全然没有益处。
今夜在太守府的人,可都是京中真正的上层人物,能多结交一位,他日后就多一条出路,胡硕的目光在殿内扫视,忽然间,他的身体一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是他,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胡硕猛的摇了摇头,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那个可恶的家伙是罪籍,现在应该在朔方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五原,出现在太守的宴会上,一定是自己对他的恨意太过浓烈,从而产生了幻觉。
胡硕猛的灌了一口酒,视线再次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之后,那张可恶的脸便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蔡邕转过头,刚好看到了咬牙切齿的胡硕。
是自己的尴尬怎么都躲不掉,蔡邕抬头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心中暗自郁闷,和胡硕会有冲突,是因为对方当着自己的面欺负他的同学,也是在他的逼迫之下,自己才向恩师胡广陈词,没想到恩师一怒之下就把自己儿子赶出了太学。
人常言,他乡遇故知,应当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就不求他将这件事情摆在和洞房花烛夜一样的高度,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这么不友善吧?
胡硕虽然只是太守府的一位的属官,但王智是谁,十常侍王甫的弟弟,他身边的人,有谁敢觑,指不定过两年就是朝中的某位大员,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在场不少人的视线。
就坐在蔡邕身边席位的年轻书生见此微微一怔,随后脸上就浮现出了喜色,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蔡邕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