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没想到整个集市只有这间茶铺开着门。里面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典韦跟罗本走了进去。
茶铺老板依然是以前的打扮,站在柜台里,不过是年轻模样,看起来弱冠的样子。
“掌柜的,茶。”
茶铺老板咳嗽了两声说道:“改名了,不卖茶了。”
“什么改名了。”
“出去看看吧。”
罗本跟典韦走到茶铺外面,看了看茶铺的牌匾,由于刚刚急着进来,也没怎么注意。这次一看才发现茶铺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森罗殿。”
“卧槽!这老板真的是阎王!”典韦不禁操起了罗本的口头禅说道。
场景一转,只见茶铺内兽鼎香云,绛纱灯火,左边森森牛头,右边狰狞马面。台上生死令箭判官令,引魄招魂垂素练。
这时茶铺老板用那苍老的声音在茶铺里面嘶吼了起来:“李永状告典韦谋害,何也?。”
典韦慨然道:“贼人贪我同乡刘氏美貌,杀我好友,迫其改嫁,吾便为刘氏报怨。是那李永犯罪当死,岂是吾之过也?”
阎王闻言,道:“自那李永未生之前,南斗星死簿上已注定该遭杀于典韦之手,我早已知之。但罪其在永,不及妻子。汝嗔怒好杀,累及无辜。今日李永妻子在此折辩,定要汝在此对案,”
典韦一回头,只见那李永等人就来揪打索命。心虚之下,被他扯住。好在牛头马面喝退了,典韦方才无事。
李永二人退后,阎王翻生死簿子,注下陈留典韦建安二年,不得善终,正要一笔注定。
堂下的罗本却是把那本子看得分明,建安二年,原来典韦还有这层因果,连忙抬手喝阻道:“阎王爷等等。”
“堂下何人喧哗?”
“小人罗本,只问阎王爷这生死簿判人生死可有啥讲究?”
那阎王扶须道:“因果业报,不可说。”
罗本道:“既不可说,那李永又如何说的?若可说,那我也有一段因果要讲。”
阎王道:“你且说来。”
罗本笑道:“这典壮士于黑水河畔救了小人,若论因果,我这条命早是他的了,你看我寿数几何?可否抵得他二十年性命?”
典韦一听,心下感激涕零,但他性子倔强,见不得兄弟委屈,一时意气说道:“小罗子,不可,这阎王不识好歹,乱改生死,老子今天就要掀了这阎王殿。”说完,自解其索,丢开手,轮着拳,唬得那牛头马面鬼众鬼卒把他围了个圈。
罗本道:“老哥,先静静,先看阎王怎么说。”
堂上阎王爷也不怕典韦闹腾,只命掌案的判官取出文簿来查。那判官不敢怠慢,便到司房里,捧出五六簿文书并十类簿子,逐一查看。好一会,那判官回来在阎王耳边低语几句,那阎王登时面色低沉,亲自到司房查看。
“那裸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之属,可有他名?”
“查了,未曾见得。是不是那小孩童胡撰性命?”
阎王道:“不会,若是他说谎,我这阎魔之眼自当辩出?”
“莫不是是哪位仙家?”判官又问,那些仙家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自然不在管辖。
阎王又摇头道:“并无仙气,也无一丝道行,不可能是仙家。”
“那这人是?”那判官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奇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神魔不许之命。”阎王悠悠说完,转身步出。
此刻,罗本百无聊赖,一屁股坐在堂下,靠着大柱,神困体乏,这两天一路妖魔鬼怪,把他吓得不轻,生怕哪刻便见了阎王,如见果真见到了地府主掌生死的大爷,心下反倒宽心,睡意便涌了上来。
好不容易快要进入睡眠状态,肩膀忽然猛地一沉,罗本瞬间便惊醒,如果站在他对面的不是牛头马面,一定会上去和他拼命。
“朝堂之上,精神点。”那牛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马面撇了撇嘴说道:“阿傍,你还有脸说这孩子,你哪一次上朝没有靠在柱子上打盹?”
“你们会说话?”罗本一惊,脱口问道。
“牛头不对马嘴,站好了。”那牛头唬道。
罗本听完,不禁好笑,牛头不对马嘴,不会是出自这里吧,连忙拱手给牛头马面行了晚辈之礼,刚被牛头刚才那么一拍,肩膀有些麻麻的,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也没有了,也没把牛头的话放在心上,脱口道:“你有多少兄弟姐妹?父母尚在?我们聊聊,我只想在临死之前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
“……”牛头无言。
马面看着年幼可人的罗本,想到他才活不久就要赴那黄泉,不禁叹道:“哎,这做鬼嘛其实和做人没啥两样,要有颗仁慈的心,有了仁慈的心,那鬼就不再是鬼,而是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