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虏将军,我观察了一天,也没啥特别的,工作认真繁忙,需要兼顾对内和对外两重身份,不骄奢也不纨绔,这点还不错。身边有几个好兄弟,也有几位……怎么说呢……看上去应该是女同事吧!”鹰眼这方面比较迟钝,需要重新组织下语言。“燕不回和传说中一样厉害,直接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应该算是当世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之一。你放心吧!杨影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功夫太差,连他师父的三成能耐,都没学到。身为一个骑兵,近战竟然打不过一个弓弩手。”
“哈哈哈,那是因为你太强了!”独孤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还真的动手啊!”
“那当然啦!不动手怎么知道厉害不厉害?”鹰眼很认真的样子。“一旦动手,演戏的就藏不住了。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你的串话可真多!”鹰眼把独孤逗得咯咯笑。
“这很普通,不好笑的。”鹰眼压了压头上的斗笠。
“唉……”独孤对着星河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女大当婚很烦心么?”鹰眼不解。
“才不是,我还没认命呢!”独孤性格里有着很强的很倔强的骨气,应该不会轻易被打击。“我现在是在担心每天发粥的事情:每天来领粥的人越来越多,可家里的压力也好大呀,我能拿出的麦谷却一天比一天少了。再这样下去,这份事业就要无法进行下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只要有粮食就行了是么?”鹰眼一脸认真。
“呃……是……可是谈何容易……现在要打仗了,到处都没有粮食……”
“好的,我明白了,放心交给我吧!”鹰眼站起身,远远望着城北郊外驻扎的晋阳军大营,绵延数里的火光和每晚都会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我答应你,等闲下来,有了时间,回头给你做一辆新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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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北郊,驻扎着晋阳来的二十八万大军。
军队到达预定作战位置后,进过了这三天的休息整顿,元气恢复。帐外,不当班的兵士都三五成堆的围坐在篝火旁,操着一口家乡方言喝酒说笑。
而军帐内,昏暗淡黄的烛光摇晃,映照着案上堆积如山的文牒和卷轶,乌鸦一人独坐案前,一手还握着毛笔,另一手支撑下巴,点头打盹儿。影子落在身后屏风,上面描绘着韩信垓下围项羽的图画,旁边的衣架上,搭着他的漆黑墨羽大袍,另一侧的图架上,挂着洛阳城的详细地图。厚实华美的地毯上,还放着另外两张席子。
乌鸦昏昏沉沉,似梦非幻间,感觉到:
伢子无力地趴在乌鸦怀里,衣衫凌乱,发饰乱晃,喉咙哭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乌鸦竟无语凝咽。
“我不要跟高澄,我不要再见到高澄,你不要嫌弃我!我是被迫的!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不是说好了我们在一起的么?”伢子仰起脸来,满眼热泪的看着乌鸦……
乌鸦张开自己宽大的黑袍,将伢子那,连宫服都无法掩盖的雪白曼妙身体包围起来,把她紧紧按在胸前:“嗯……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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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一下被从梦幻中惊醒,差点跌落桌上。
真的是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乌鸦很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
看着空荡荡的军帐,乌鸦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个曾经同样空荡荡的回忆中,终于从多日的繁忙中抽出思绪,察觉到自己身边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平时总依偎在他身旁,做这做那。
伢子,这次没有随军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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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尽快拆破洛阳,把元修拖出来杀了,我觉得你的火计很够用,能省不少力气。”
“什么?”乌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需铁桶合围,一段时间后,洛阳不攻自破,真的没有必要放火攻破都城,况且城中还蕴含着这数百年的历史文化……”
“你可真啰嗦,我想,凭我高欢的实力,再加上你乌鸦的头脑,顺手搞掉一两个不听话的皇帝,应该问题不大吧?”晋阳宫中,高欢傲慢地斜靠龙椅,手握黄金酒杯,一脸奸邪。
“弑君也就罢了……可城内有颇具人气的独孤如愿将军……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城外‘蜘蛛女皇’燕不回也会马上出关勤王……不少晋阳手下的文武官员和其家眷都在城中……而且洛阳城内还有大量无辜的老百姓……”乌鸦扶着峨冠,低头絮语。“而且从大局和战略上,包围才是上上策之选……”
“够了!”大怒的高欢将酒杯重重摔在地上,葡萄美酒溅了一地。“你烧也得烧,不烧也得烧!十日之内,我听不到洛阳城破的捷报就把遣华使送去突厥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