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苍云楼沉吟片刻,忽地大喝一声,随之手腕一扭转,杯子被快速翻开。
里面的杏仁整齐排成一条线,四黑一红,彩数赫然为“雉”!
“哇!苍掌门好生厉害!”郭威拍手惊呼道。
众旁观之人,也皆鼓掌称叹,第一手就摇到贵彩的“雉”,谁会不为之喝彩?
“苍掌门,端的好本事,第一局就打个开门红,了得,了得!”小疙瘩挑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
苍云楼受了盟主褒奖,自是乐不可支、得意洋洋,整颗心都飘飘然地,似风中的一根羽毛。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确实很满意,但多年丰富的阅历告诫他要时刻保持冷静与谨慎。
毕竟,看盟主的脸色,好像根本不为所动,从开彩到现在,他脸上仍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异,反倒显得十分平静、坦然。
苍云楼怔了怔,一个劲的抚弄着自己的长须,以此来佯装镇定,掩饰自己的不安情绪。
“轮到我了。”小疙瘩将杏仁和杯子挪过来,朗声笑道。
“盟主,您请。”苍云楼恭敬地抱拳道。
小疙瘩把杏仁倒进杯子里,贴在耳边摇了摇,闭目怀念道:“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我已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好...”
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天地赌坊”摇着骰子,吆五喝六、赌得昏天黑地的日子。
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的小疙瘩将在酒楼攒来的工钱豪爽地拍在赌桌上,聊以舒遣落寞与孤独,玩得没心没肺,他以为自己是很快乐的,却不曾想竟莫名地愈加寂寞了。
一想起常常铁青着脸,把自己从赌坊里揪出来,嘴里一直责骂自己没出息,手里的板子却又迟迟不忍落下的师父“胡一刀”,他的眼眶竟渐渐湿润了。
“师父,我想你了...”小疙瘩暗自伤怀道。
他不是一个懂煽情的人,但他第一次离开自己的“亲人”那么久,内心的独白便彻头彻尾地全袒露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倚剑见他动也不动地捧着杯子发呆,眼睑还似有泪花闪烁,便关切地问道。
“没事...来,该我摇了。”小疙瘩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瞬即展颜欢笑道。
“哗啦啦...”
小疙瘩开始摇动,那杯子在他的五指上旋转自如,时而用拇指顶着,时而换用手背托着,时而又甚至能溜到他的胳膊肘上打个圈儿,然后再鱼也似的滑到他的手掌里。
那五枚杏仁仿佛黏在杯底一般,未曾有脱落的迹象,要不是能清晰地听见响声,众人还以为那杏仁根本没放在杯子里。
而那杯子,却又似长在小疙瘩的手上一般,由他自如操纵。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他们的目光随着杯子的旋动,而到处流转着,却渐渐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追不上那杯子的神乎其神的运转轨迹。
是以,他们都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把眸子擦的雪亮,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杯子,生怕一时错过精彩好戏。
那苍云楼已看傻了眼,神情满是错愕与震撼,似化为一座矗立百年的石像,舌挢不下。
与小疙瘩相比较,他刚才露的那几手,委实逊色许多,显得有些幼稚、低俗。
“倚剑,锦书,还不快给我加油打气?”小疙瘩似洞悉了那苍云楼的心意,遂愈加得意起来,他把脸侧向一旁,嘻嘻笑道。
他的脸虽转了过去,手里的动作却没半分懈怠,杯子的转速不但毫无减缓,反而更加飞快,宛若一架移动的风车。
“少爷,你...你有把握赢么?若是输了,以后在群雄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倚剑凑在小疙瘩耳边,低声问道。
“嘿,你难道不晓得我有个外号叫做‘骰子鬼见愁’么?我小疙瘩平生三大爱好,炒菜、赌博、睡大觉。你放心,我一定教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小疙瘩胸有成竹道。
“你只管给我加油便是,看我怎么惊掉他们的下巴。嘿嘿...”小疙瘩继续笑道。
“哦...好!”倚剑颔首道。
“少爷,加油。加油,少爷!必胜,必胜!”倚剑此刻卸下矜持作态,打着拍子,手舞足蹈,颇有节奏地大声助威。
一向与小疙瘩合不来的锦书,竟也破天荒地高举着剑,为他摇旗呐喊,可能是激烈的气氛使然,她倒真的期望小疙瘩能赢。
或许是受了两人的感染,旁边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握拳扬手,扯开嗓子为小疙瘩加油。
如此壮观的场面,是以瞬间吸引了诸门派弟子,他们都纷纷蜂拥而至,一下子,会场的人十之八九都聚集在一堆。
高个子的忍着痛踮起脚尖,矮个子的一下一下地尽量跳到最高,有些拥来挤去引起公愤的,便被几个力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