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倚剑惶道。
一旁的叶厚云被惊醒,见了小疙瘩这幅窘态,心里知了七八分,淡定道:“少爷这是晕船了!你们快把船窗打开通风,让他透透气。”
“好!我来!”锦书道。
话音刚落,她便连忙将后面唯一一块紧闭的窗户敞开,放畅快的风灌了进来。
倚剑掏出一方丝巾,温柔地擦拭着小疙瘩嘴角的流涎,嘴里还不停地慰问道:“少爷,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我想吐...不...不行了...”
小疙瘩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胃里一阵捣腾,突然没忍住地将早上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正好吐了倚剑一身。
倚剑的衣裳上满是呕吐物,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味,她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像屋顶上一只吓得丢魂的野猫。
“好...臭...啊...”
俄而,她忽然间就像是个已被倒空了的麻袋,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下,换她晕了...
“倚剑姐姐!”小疙瘩大张着嘴巴,慌张道。
下一秒,他又急忙捂住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面红耳赤,眼珠子向四周转了转,愧疚而饱含歉意地瞟了瞟叶厚云与怒气汹汹的锦书。
卍卍卍
第二天黎明时分,晨光熹微,金鸡破晓,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渐渐光亮起来。
在江上漂了一宿的船,终于将要靠岸了。就像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漂泊游子,即将回归故乡的怀抱。
岸边的静水滩,长满了青紫色椭剑形状的鸢尾草,草尖上沾有晶莹剔透的露水,宛若菜圃里一株株打霜的鲜蔬。
船篷里,四人依旧相对而坐,倚剑换了一身崭新、干净的黛螺色波纹绉纱袍,小疙瘩业已不再晕船,地上残余的脏泄物也用簸箕清理完全。
小疙瘩局促地坐着,好似屁股上长了痔疮,他怯生生地偷看着倚剑,手不好意思地蹭着鬓角,似乎再用点力就能蹭破个窟窿来。
“倚剑姐姐,实在对不起啊,我一时控制住,让你浑身臭烘烘的,我错了,对不起!”小疙瘩鼓起勇气合掌抱歉道。
“没事啦!你是我们的少爷,我怎敢怪罪你呢?你莫要再介怀了。”倚剑大度地摆手笑道。
“倚剑姐姐,你人真好!”小疙瘩松了口气,嘿嘿笑道。
“诶,你没事了吧?还有哪不舒服么?”倚剑柔声细语地问道。
“我没事啦!你看我活蹦乱跳的!”
说完,小疙瘩上蹿下跳起来,以展示自己生龙活虎的好精神。
“你是没事人,倒是我和我姐一宿没合过眼...”
锦书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倚剑以眼色止住,只好乖乖闭了嘴。
“好了,船快靠岸了,你们再仔细收拾收拾,准备下船吧。”叶厚云这时候打岔道。
“是,爹!”倚剑、锦书纷纷点头道。
卍卍卍
顺利登陆后,叶厚云在前面带头率着三人,一起径直踏上了回枫魔岭的官道。
在路上,行事谨慎的倚剑为了防止小疙瘩被人认出而引来巫衣教的歹徒,便在小疙瘩脸上抹了几把黄泥,只露出一双正四处打转的眸子和洁白的牙齿。
半张脸都糊上泥巴的小疙瘩,乍眼一看,极像个年画里的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副“打扮”的小疙瘩,此般暴露在倚剑和锦书的视野下,当然少不了迎接她们前仰后合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好像!好像只猴啊...”锦书已笑得快要背过气了。
就连一向严肃地板着脸的叶厚云,也忍俊不禁。
“喂!有那么好笑吗?为何要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小疙瘩气嘟嘟地问道。
“少爷,我们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还想被巫衣教的人盯上,然后被他们一路追杀?”倚剑好不容易止住笑,悠然道。
“喔!那我啥时候才可以卸掉脸上的泥巴?这...这很丑诶!”小疙瘩抱怨道。
“少爷,你暂且忍耐忍耐吧,等回到无双居,我再帮你卸掉,但是现在,一定不可以!”倚剑一个字一个字地叮嘱道。
“好吧!只能如此了!别...别笑了!”小疙瘩朝锦书瞪了一眼,气恼道。
锦书虽已不那么明目张胆地哈哈大笑,暗地里趁小疙瘩没发现,还是时不时会吃吃地偷着乐。
不知不觉地,风尘仆仆的四人,来到了琴岛赢州城最繁华的闹市,仍旧步履急切地在人群中穿行。
街上,人潮如流、车水马龙,两旁店肆林立,三教九流的小贩沿街叫卖,摊位上有的摆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等首饰,有的亮出五花八门的新鲜玩意,卖古董、字画的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