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任何人都会无端端地变得紧张起来,猜想在他脸色放晴之前,准没有好事。
达拉感到,老师这一次的严肃,又会让自己付出不菲的代价。
不一会儿,达拉已经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地走在回家的路途中了。
整整三天,达拉都不敢再去想砂粒河上那个美丽的身影。
几天后,吉布里收到一封信,匆匆交代了达拉几句“我走之后你必须要专心训练!”的话,之后就离开了村庄。
吉布里一走,达拉如释重负,在训练之余抽空去森林里打猎,继续着让弟弟普诺将猎物带去磨坊的小把戏。
从此,砂粒河边,常常有一个小身影在东奔西跑。
不久之后,出现在砂粒河边的身影中,除了原来那个小家伙,多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少年男孩。
又过了不久,沙粒河边的柳树下,除了原来那两个身影,又多了一个苗条曼妙的女孩儿。
男孩和女孩的身影在河边的小路上缓缓走着,伴着河边杨柳吐出一团一团的飞絮,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图画。就连印入眼帘里的桃花,也在男孩女孩的心里热闹地盛开了,并且从嫩红转为了深红。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渐渐走入了越来越深的春天。
春去夏来,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辛普兰村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位旅客走进辛普兰的小旅馆时,卡罗尔老板正吩咐自家的地侏厨娘:“今晚不用整那么多菜,这鬼天气,没人来住店的。”
衷心的厨娘指指门口,卡罗尔老板一回头,才看到三位满脸严霜的客人,惊诧之余,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招呼客人。
三人一看就是从都城里来的,个个衣着华美,气质高雅,脸上挂着典型的贵族式的淡漠表情,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样的表情只有一个含义:我是王。
“住店吗?我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卡罗尔老板殷勤地说道。
三位客人中,打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摆摆手,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孩立刻说道:“不用了,我们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卡罗尔老板的失望,难以掩饰地挂在了脸上,但是在中年男子示意年轻男孩丢出一把金币在柜台上后,老板脸上的肥肉很快又生动地挤在一堆,变成一团笑容。
男孩问道:“你们村里,有一个叫作‘嘉丽·席来亚’的女子吗?”
老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看了看柜台上的金币,又看了看三个身披深红色斗篷,面色不善的神秘客人,摇摇头。
男孩显然有些疑惑,回过头来,对中年男子说:“没错,那个半身人巫婆,交代是这里,说把她卖给了一个磨坊老板……”
听他们提到“磨坊”,老板不由得凝神细听。
中年男子瞪了年轻男孩一眼,男孩立刻闭上嘴,不再开口。
“磨坊在哪儿?”另一个男孩问道。
老板犹豫了一下,先前的年轻男孩再度摔出一把金币,在灯光照射下,金币发出亮晃晃的光芒。
老板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磨坊所在的位置。
三个客人立刻消失在茫茫雨夜。
卡罗尔看着桌子上的两把金币,有些心醉神迷,这相当于旅店近一个月的收入了。
“你真是财迷心窍!”不知何时,老板的独子卡洛,已经站在父亲身后,此时猛然说道。
卡罗尔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分辩,儿子已经冲出门外,和先前的三个不速之客一样,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砂粒河上,磨坊门外,卡洛已经抄近道,先于三个神秘客人出现在这里,将消息传递给嘉丽大婶。
听了卡洛的话,嘉丽大婶略显惊慌。
“是您的仇家吗?”卡洛小心翼翼地问道。嘉丽大婶的身份来历,村里虽然无人清楚,但至少都知道,她当年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流落此地嫁给泰利。
辛普兰村向来团结,自从她嫁给老泰利后,也一直将她视为村里一员,多年来,曾有不少人进村打听当年那个名为“嘉丽·席来亚”的女子,都被村里人巧妙地掩饰过去。更何况,现在的嘉丽大婶,还是无数小伙梦中情人的母亲。
嘉丽大婶点点头,多少年了,她一直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带上弗妮娅躲到村外的山洞里去,等风声过后再回村。
可这次的情况非比寻常,他们一定是掌握了非常清楚准确的信息,才会以这种方式悄悄来辛普兰村。
所以,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和女儿一块去山洞躲避,而是让女儿独自前行,自己则故意捡泥泞处落脚,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空中,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空荡荡的小磨坊,在闪电乍现时显得异常诡异阴森。
磨坊外,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