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府中。”惠王问道:“你如何在商鞅府中,莫非是通风报信的吗?”景监答道:“大王,逮捕商鞅之事,微臣并不知晓。昨夜微臣无事,要去邀商卿赏月,恰好撞见杜挚带人抓捕商卿。”杜挚在一旁叫道:“景监大人如何与叛贼为伍,莫非与商鞅一起谋反?”景监道:“我到商鞅府中之时,并不知晓商鞅已被定为叛贼,等到大门被你踹开之时,府中混乱,众人抢的抢,跑的跑,商鞅一溜烟的跑了,我也没注意到。如何说我与叛贼为伍?就是你杜挚杜大人,平日也与商鞅多有往来,莫非你也是叛贼不成?”杜挚被景监说的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景监又道:“大王,昨日杜大人就是如此说我偷放叛贼,微臣气恼,往他腿上轻轻踹了一脚,因此杜挚恼恨微臣,今日才在大王面前诬陷我。”杜挚见景监如此倒打一耙,还想上前辩解,惠王道:“罢了,此事不要再说。命令各地官员严加搜查,发现商鞅行踪,速速抓捕上报。”
孝公在世之时,对景监颇为信任,将其视为心腹。惠王为太子之时,对景监极为尊敬,而景监自认为人臣子,对太子也礼敬有加,人臣之礼极为周到。孝公病逝之时,也对太子交代,景监为人忠诚。因此,太子即位之后,虽然任用罢斥了一批旧臣,但是对景监仍然留用,心中信任如同孝公之时。
孝公病逝之后,太子继位为惠王。太子太傅公子虔闭关八年,终于出门。惠王为太子之时,偶有犯法,依照秦国律例,当受劓刑,劓刑也即割鼻之刑,为秦国肉刑的一种。但是太子为秦国将来的国君,若是亲自受刑,并不合适。因此,将太子太傅公子虔代为受刑,公子虔被处以割鼻之刑之后,羞于见人,因此闭关八年不肯出门。但是,他的内心中对商鞅是恨之入骨,只因为孝公对商鞅宠信有加,自己毫无办法罢了。如今惠王即位,根基不稳,自己又是惠王的长辈,此时是除去商鞅的最好时机。于是公子虔命人打造了一块面具,戴在脸上,开始出门结纳宾客,拉拢朝中显贵,准备联同打击商鞅。商鞅变法虽然强大了秦国,但是刑罚极为严厉,秦国上下官员都多少惧怕商鞅,此时见公子虔出来带头,一个个都跃跃欲试,极力在惠王面前诋毁,更有公子虔、杜挚在惠王面前撺掇,惠王眼看满朝文武都要杀掉商鞅,此时为稳固王位,恐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当天夜里,惠王将景监召入宫中,对景监道:“满朝文武让寡人杀掉商鞅,你怎么看?”景监问道:“大王觉得先王如何?”惠王道:“先王英明睿智,使秦国重新壮大起来,是一代英主贤君。”景监又问道:“如此说来,大王以为先王任用商鞅是任用错了吗?”惠王沉默多时,说道:“我并非不知商卿的功劳,只是如今满朝如此,更有太傅在旁压制,寡人如今也是毫无办法。”景监问道:“大王如今有何打算?”惠王叹气道:“商鞅在秦国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你立刻去告知商卿消息,让他速速离开,如此寡人也好跟群臣有个交代。”顿了片刻,又自言自语的道“也让他别怪寡人……”
惠王内心明智,并不追究做太子之时商鞅治自己违法之罪的仇恨,他也并非不知道商鞅无罪,叛国之罪更是无中生有。但是如今群议汹汹,若是自己维护商鞅,恐怕连自己也要失去众人拥护了。只希望商鞅能够早日离开,也免得自己良心有愧。因此,今日杜挚参劾景监纵容商鞅叛逃,惠王并不追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