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我的,帮我行动一番,别人遭遇此事会怎样,我不管,而我陈胜,谁敢以庸耕来轻我,虽是颈血洒地,断不能苟活于富贵淫威之下。”说着,两人密谋一番,互相击掌而去。
那一夜,正是月黑之夜,凉风摇窗,秋虫唧唧,那彩玉儿一身新妆,开素面,换青丝,袅袅挚出三只红烛点上,一字摆在窗台,垂下竹窗帘。顿时,照得院子里竹影摇曳,秋菊扶苏。再出了门搬出一个凳子,诡谲地放置于院墙底下,一切妥当,便依窗前开启那一线帘子,看那银汉在天,牵牛织女双星迢迢相望,痴痴轻叹,慢摇葵扇,扑打那入户的萤火虫流光,正是一幅风摇竹影动,疑是故人来的图画。
忽然,两人人影从房间冒了出来,彩玉一下子吓瘫了,惊问:“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那两人上前厉声道:“有约啊,不用等了,快给我进去吧,”彩玉哀叫:“好汉饶命,你要怎样?·····你,你是我当家的,你不是去了江夏吗?你好大的胆子,你在骗人。”果然,那两个人竟然就是陈胜和张贺,陈胜上前一把揪住彩玉衣祍,道:“没你胆子大,现在开始约人了不是?进去!”彩玉咬牙,恨道:“胆子大?你只是个庸耕,别人是你的主子。你竟然诓骗主子不去回家,你那才叫胆子忒大。”陈胜不容她在说话,就和张贺动手将她推进内室锁了。
两人自出来,撤去园子墙下的凳子,又赶紧抬出一只大缸,放在原先彩玉放凳子的那地儿,这才隐身而去,园中归于沉寂,只有虫声低吟。紧接着,一个脑袋从院墙上冒了出来,原来,陈胜乃是编伍小户,院墙不甚高,也就是一人多高一点,人在外面,借一点外力,就可以攀登上去。只见那人双手爬在院墙中,自言自语道:“嗨,三盏红烛,我那亲亲啊,你真是有心,俺来了,今夕何夕,良宵苦短,等着我,我来了······”那是谁?原来就是他们的东家宋义,正在狂喜半边身子酥麻,忽然,屋里灯烛灭了,满世界一片漆黑,他嘀咕道:“哎呀,我的小娘子,这闹得好不有情趣,灯都灭了,怎么看得到啊?不过,这样才刺激啊,你以为没灯我就找不着啊?我摸得可熟了,一寸一截我都清楚,我慢慢下去就着地到了,亲亲啊,不要急,陈胜这回去到外郡了,我们尽情鱼水就是了······”说着,翻身往院子里一跳,只听得,“噗通”一声,已是不偏不倚,正好跳进那个大缸里面,叫声:“娘啊,好臭。”双手摩挲,大叫:“原来是屎,全是黄粪汤,却是苦也!亲亲,不带这么玩的。”急急要爬出来。
只听得有人冲过来,发声喊:“快,我们终于逮到怪兽了,帮忙拿下。”宋义还没明白过来,就让人按在粪水里,出声不得,时间一长,不呼吸可就要窒息了,急急张了嘴,粪水已是狂灌入嘴巴,“咕嘟咕嘟”不由得不喝个饱,正是血脉贲张,双睛突出。也不由他想死想活,反正任由别人折腾,片刻成了半死不活的死人坯子。方才被人捞了出来,扔在院子里。
宋义半天悠悠转来,吐出来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粪水,流出来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粪水,见那些人掌灯过来,才知道是自己的雇工陈胜、张贺,正是有苦说不出。只见陈胜惊异道“嗨!张贺,不是逮到怪兽了,是我们东家宋义宋老爷啊,这事胡闹的。宋老爷,你凉夜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在这儿来喝一肚子粪水干嘛?看这事儿怎么弄得。”宋义干呕,半天,幽幽怨怨道:“我说陈胜,你不是去了江夏郡吗?缘何在这儿?”陈胜忍住笑,很认真道:“你看,近日来,我家院子里总有牲畜祸害,料想是什么怪兽,因此也顺手逮逮。所以只顾得逮怪兽,看落粪水的人去了,忘了禀告老爷,我因为有些要紧事儿——身牌忘了,所以又折回来了,那老爷你怎么月黑凉夜,跑到我家院子里来洗粪水澡?你看这多不恭敬啊,早知你要来,我也得预备预备,预备些清水洗涤。恭敬一番才是。”宋义被整,有苦难言,带着哭音分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睡下,就见一阵黑风,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就将我提溜到这儿来了,好屈也,我说他娘的张贺,快去取水来我洗吧洗吧,赶紧扶我回去啊。”张贺应一声,一桶水当头浇下,宋义整个人成了落汤鸡,一连串喷嚏,叫道:“你要我的命啊。”
三个人心里明镜一般,只是装着糊涂,谁也不能道破,财东宋义一番好心情,销魂而来,如今是狼狈不堪,指定陈胜道:“如今你不要去江夏了,明日去田垅耕地就是。”陈胜拱手道:“这么好事儿,陈胜先谢过东家了。”张贺道:“天时不早了,宋东家还要回去细细梳理身上的屎尿,恐怕时间久了,屎尿浸入骨髓,成了屎尿痨病,到死身上都有自然臭。”宋义一听,惊惶问:“你这是听谁说的高论,不会是真的吧?”陈胜帮腔道:“这事可是千真万确,扁鹊爷说的,我也知道。”宋义一听要哭,急急催张贺道:“那快走啊······”说着,让张贺扶他屁滚尿流匆匆而去。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远远没完,自此,东家宋义和陈胜更有仇隙。陈胜天生有领袖气质,家里的庸耕几乎全听他的,不用选举,就是头儿,他说的话比起宋义更好使。以前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