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老师,这得多令人诧异。况且以刘齐的本事,努力下来,三年当个中层,月薪6000以上绝对不是问题。就是这么一个有为青年,居然想去做一个月薪不到3000的幼师,这简直荒唐。
是的,荒唐,刘齐也这么认为。所以毕业后他去到了一家并不喜欢的公司,做了他并不喜欢的工作。因为那样他能赚钱,能买到房子,能娶到老婆,能成为别人眼里那个成功的人。可是只有刘齐自己知道,他并不成功。他没有机会将自己的理想说出来,他知道,不会有人能理解,不会有人支持。他的父母只会认为他不争气,他的朋友只会觉得他傻,他也很难凭借这微薄的工资养家。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想成为幼师这个想法实在是天真。
压抑的生活一直持续,刘齐装作乐光开朗的模样,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这种生活在去年出现了转折,他在一家高端的西餐厅遇到了白展飞。
刚刚得知真相的刘齐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从此可以不再为世俗的眼光所困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只不过是些NPC,他们没有思想,自然无法理解自己,他们的表现不过是系统的设定而已,拥有灵魂、拥有思想的自己没有必要被这些NPC左右。那之后,刘齐毫不犹豫的辞了职,进到一家幼儿园工作,直到现在。
白展飞的癖好跟他的理想很相似,都是不为人所理解。这些人不知道,收集玻璃杯能给白展飞带来快乐,这是他内心的寄托。说起来也很奇怪,人们能理解种花给人带来快乐,能理解喝酒给人带来快乐,能理解唱歌给人带来快乐,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收集玻璃杯能给人带来快乐呢。或许是他们与大众的价值观不一样,又或者这些“大众”只是NPC,系统设定里没有这个信息。
不知曾几何时,人的所做所想都被大众支配,害怕被孤立,将自己的特殊看成另类,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渴望。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按照系统的设定,被NPC支配着思绪,逐渐失去身为人类的灵魂。
不敢想自己所想,不敢做自己所想做,那又与这个世界的NPC有何差异。二者本质上都是埋藏着真实想法,敷衍的生活,告诉其他人类,这个世界依旧正常运行。更甚者可以说,这些人类还与NPC一同压制有其他想法的人类。正如曾经的刘齐,明明内心期望成为一名幼师,却还是碍于面子,在同事面前数落那些成为幼师的人们。
真是奇怪的人。
刘退出了白展飞的房间,轻轻的关上门。如他所料,白展飞的房间找不到一点关于激进派日后的行程规划。想想也是,白展飞真实的想法或许不是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只是碍于自己是激进派的首领,必须要强迫自己做些什么。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他向他最值得信赖的人展示自己莫名的理想。他已经死了,不需要承受众人鄙夷的目光。正如伟大的作家梵高,忍受着世俗不解,忘情的展示自己。当忍耐到达了极限,他选择了解脱。孤冷一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被别人得知后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就听不到别人嘲笑自己的梦想了。
愚蠢的人,刘齐摇了摇头。好在现在的他已经看得很开,毕竟这个世界嘲笑他的人都只是NPC,他完全不在乎。
撑起伞,咀嚼着果冻,悠闲漫步在大街上。前方路口左转,躲避那位谈笑风生的警察。遇到红绿灯立刻转向,不给藏在人群中的“猎犬”瞥见自己一眼。穿过一条地下街道,藏在高楼的阴影下前进,最后等着白云遮住太阳,一个小跑穿过马路。很快的,刘齐就来到了他现在工作的幼儿园。
“喂,你今天怎么那么晚,请假了没有。”一位穿着向日葵图案的女士插着腰冲刘齐喊道。
刘齐哈哈的笑了一下,胡乱编了个借口,绕开地上的小鬼头,三步两步的跳向他的办公室。这些四、五岁大的小孩子看到刘齐就像看到甜点一样,嗡的就围了上去。有的抓着他的衣角喊他哥哥,有的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有的拿着玩具坐在他面前,还有的像条小狗一样咬着他的裤子。每一个小孩都是那么的天真可爱,这时候刘齐往往会忘掉他们只是NPC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跟他们玩得火热。
永远是一副催债表情的院长,只会抱怨但工作很认真的小方,偷偷暗恋着刘齐的莲妹,爱跟小朋友抢零食的妙妙,严重洁癖的陈阿姨,粗心大意的波子,唱歌超级好听的萧萧。这就是向日葵幼儿园的老师,每每跟这些人在一起,刘齐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这比整天喊打喊杀,生里来死里去的激进派有意思多了。
言城城市中心,斜阳街的小道内,不知道谁扔的一个空的易拉罐,静静的躺在垃圾桶旁。很常见的一幅场景,不会有人多注意一眼。或许只要再过不久,清洁工就会路过这里将它清理掉,毕竟那只是个不起眼的易拉罐。可是,这个不起眼的易拉罐似乎不甘平凡,一股不知名的力将它的商标慢慢扭曲。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易拉罐的商标不停的抖动,抖得很快,很不可思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