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战场上的数个瞬间(1 / 2)

昏暗的天际渐渐泛白,其中几道微弱的光如金粉般撒向人间。

集结并等待了多时的徐军,也随着破晓,动了起来。

静谧的长街上,刀剑出鞘,弓上弦,周师开元池,骑兵抖缰绳,对寂静的防线发动了进攻。

晋军第一线的士兵由于轮换制度的存在,所以他们并不是特别疲劳,并且一直保持了良好的警戒。

西北方阵列瞭望寨的士兵率先发现了徐军的靠近,他们派传令兵向各处传递了临战准备的信号。

在率先发现徐军攻过来的西北方阵列向各部派出第二批传令兵时,徐军的先锋部队与西北方的阵列发生了激突,周术猛烈地打在第一线盾兵的大盾,长枪手与持刀的徐军步卒开始冲击阵列。

西北方杀声震天,其余阵列也在其后受到了徐军的猛攻,一如前几日的翻版一般,两军再度展开了攻伐。

徐军各部的长短兵种互相配合,稳稳地挡下了徐军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今日,不能游走的弓箭手集中安排在在第二线进行支援,导致了就算某个地方有了损伤,后续人员也能在弓箭手的拖延下,成功将缺口补上,防线更显稳当。

匆忙赶来的罗恪定立在第三层战线的一处简易的瞭望寨上,满意地看着各部按部就班地防御。

罗恪定按着腰间的剑,给自己鼓劲:“只要守下去,假以时日,敌必力竭气衰,打仗无非在于士气,气丧则衰,敌军也不是铁人!”

待敌丧气,则挥师反击,必是摧枯拉朽,以兵书的记载为源头,罗恪定畅想着将来的反攻。

正畅想着反攻的光景,罗恪定却发现一破晓就攻过来的徐军不过冲了两回,丢下几十具尸体后,就有退却的样子,不复先前的凌厉攻势,军阵开始后撤回缩。

罗恪定没有丝毫天真的想法,捋着胡须狐疑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再而衰三而竭绝不会如此之快,不对啊……”

后退的徐军士兵军容还算整齐,各类旗帜都没有随意丢弃,还被士兵扛在肩上,随风而动。

徐军的士兵接连放弃了冲击并撤离了晋军的阵线,他们不紧不慢地朝两翼退去,步卒与一些周师们退向两翼,如同被撤去了的帘幕,原先被先头部队遮在其后的一团军阵露了出来。

瞭望寨上的罗盘开始顺时针旋转,罗恪定前几日通过各类书籍恶补过,这是附近有多位周师聚在一起调动元池后罗盘才会有的反应。

徐军渐渐显露的阵线第一排就是周师,他们的阵列呈倒八字排开,腰带上各自连着一道铁链,最中间的那个周师手里举着一杆旗,作为中间点,腰带上是两根铁链,这些周师互相连成了一个整体。

阵型组成的行伍,即为阵伍。

这道阵列之后,站在瞭望寨上的罗恪定隐约看见了四列纵向的队伍,好似四根直线,而后则是在尾部两翼以八字型展开的马队。

“还真有些切中钟副帅、叶先生论及的可能……”

幽邃的符甲在中间周师手中旗子上隐隐发光,一股股气流从最前端吹向倒八字的两侧,犹如大鹏逐渐延伸出去的双翼。

无声无息间,整个阵型迈着整齐的步子开始缓缓向晋军移动。

一开始,徐军整个阵伍动得很慢,但很快速度就一级一级加快了起来,每一级提速的间隔之短,不过三轮呼吸,徐军阵伍已若群牛冲阵的架势,像一道拍在堤坝上的骇然巨浪,拍在了晋军的阵列之上。

徐军阵伍冲来时,无数周师发出了雷火进行轰击,弓手也纷纷射出一轮轮箭雨,但强风若移动的盾墙一般聚集于冲锋的阵伍前端,弹开了周师与弓手的攻击。

堤坝由大石坚砖垒成,以大地为立脚点,应付起巨浪仍是力不从心,需要时时修固,堤坝尚且如此,脆弱的人就更难面对同等的力量了。

被诡异阵伍冲击的晋军阵列,就像被台风摧毁的篱笆一样脆弱。

第一排的盾兵,一直以来给予了晋军士兵厚实的可靠与安心,专门挑拣高大力壮者担任,但一直以来被徐军士兵信赖的盾兵转瞬间几乎就全被冲过来的阵伍击倒,盾牌大多像纸糊的一样碎裂,不少盾兵还直接被震死击飞。

仓皇间,反击的枪手舞动枪花,刺出了长枪,但枪体无一不被无形的风墙折断,倒八字的前阵之后,四条纵队纷纷火光一闪,一道道流星从中射出。

流星的本体,是一支又一支的炎枪,炎枪在一列列纵队投出的同时互相吸引,十支炎枪为一组,凝聚成一团媲美星体的烈阳,构成了晋军士兵与周师眼中的流星。

目睹了流星的人们,刹那间,都觉得它们美得不像话,不自觉地呆住了,发呆的时间很短,有的没回过神,有得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因为流星有多美,杀过来就有多痛。

随着第一个发呆的晋军士兵被流星击中,瞬间化为飞灰与炭黑色的肉体残片,灰白色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