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怎么会?
我两眼注视着幻幕中谷雪因为杀了人间天子,顶着与我百分之九十相似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都发白了。
全身瑟瑟发抖中收回七彩幻剑,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身就跑,连仙法都忘记了使,像个凡人般一跌一撞的渐渐跑远。
我望着她惊慌逃窜的背影,眯眼打量了下她逃跑的方向,正是人君府宅的方向。她这是要寻求人君安慰吗?
但谷雪你为什么要装扮成我的样子去杀人?为什么?
我的心砰砰直跳,突然暗淡下来的幻幕上反射出我僵直的嘴角和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孔。
“仙子,可还有话说?”静寂的审训大堂突然响起萧莜白冷淡的声音。
我寻声望去,高堂之上,萧莜白冷漠的双眸折射出一丝无法隐藏的关切面容。
没想到现在担心我的竟会是他!
“没有。”后退两步,远离幻幕,说出这两字时我的瞳孔不易察觉地一缩。谷雪,我等你亲自来向我解释。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从高堂之上传了下来,我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目光与萧莜白相撞。只见萧莜白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动声色的隐藏着千言万语,缓步从高堂之上走下来的那瞬,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的眼里射出一抹怒意。
我揉了揉头,他在怒什么?
“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仙子,幻幕中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你!”
听到萧莜白这么一问,我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全身的血液瞬间静止了起来,心跳突然就失去了规律。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我紧攥着拳头的手心出满了冷汗,头一低,紧张地咬咬下唇,按耐住一股劲。别慌,刚张嘴,喉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发不出声来。
“怎么不说话?”
默然片刻。萧莜白再次打破了平静,微冷的嗓音带着丝不满。
“那个!”我咬着牙,猛地抬头对上萧莜白目光,伸手冲旁边还站着的人间天子一指,“好吧。我承认他是我杀的!”
“咳咳!你……”被我突然的一指,人间天子一下子愣住了,待他平缓了口气,接着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嗓了里发干似的,轻咳几声清清嗓道:“你怎么不继续装不认识孤了?”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哀嚎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萧莜白,猛然行礼道:“鬼君大人。虽然她已认罪,但孤可以作证,当时她并不是有意杀孤的,念在她知错的份上,能否从轻发落她呢?”
他在说什么?从轻发落我?这个人间天子还真是奇怪,刚还巴不得我认罪伏法呢,现在我认罪了,又突然转性子为我求请!
“你到底在唱哪出啊?”我忍不住瞪着他问。
他正要解释,堂上即刻传来萧莜白烦怒的声音:“从轻了她,那岂不是枉对了至今仍在民间受苦的百姓?”
说着萧莜白袖袍一甩。转身缓缓回到高堂至上,背对着我淡淡道:“天帝命本君彻查此案,现真相即已揭开。”
说着转身拿起惊堂木,啪地一声。黑木桌子瞬间显出一个大坑。
我整个人如同浸入冰水般,心完全凉了。
“来人,将仙子押往地牢!”
离开时,我最后看了眼高坐在堂上的萧莜白,那一刻,他的眼中似有悲伤。摇了下头,让自己清醒些,素来无情无欲的地府鬼君,怎么可能会为我伤心?
“看吧,本仙子一直告诉过你,咱们的婚姻成不了。”
临出大堂大门的一瞬间,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大堂内部,平淡的留下这句话。
身后猛然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声音,我隐隐感觉萧莜白或许也发现了什么,但他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直到在地牢住了两天,谷雪披头散发的闯进地牢,双眼红肿,不知哭了多久。她双手死死的抓住我身前的拦仙柱,使力摇晃,“我这就救你出去!”
一边大喊着,一边泪流满面,“你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鬼君搞错了!小凡,你不要怕,我这就救你出来!”
拦仙柱被她拍地砰砰作响,却依旧纹丝不动。
直至谷雪终于认清她是救不出我时,全身力气突然一失,整个人滑坐在我面前,头靠着拦仙柱,嘴里一直嚷着:“你怎么可能杀人啊!鬼君这个昏君,他怎么能把你关在这里!而且竟然要……”
“要怎样?”
我平淡的看向她。
“灰飞烟灭!”谷雪犹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双手使劲的拍打着拦仙柱,“灰飞烟灭!怎么会这样,你可是天帝的女儿!他怎么敢!”
我看着她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愧疚情绪,瞬间有些释然了!她也只是怕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