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姜平来到城楼,见彦直回来只身而回,道声:“韩将军,你私放国家反贼,铸下大错,还有何面目回京?”韩彦直怒道:“吾非私放,实乃他夫妇利害,非他敌手!”姜平见状,假意慰劳几句,开了城门,暗中却做了个手势。那两厢弓弩手见状,俟彦直进城之时,忽地万箭齐发。彦直不曾防备两厢竟有人埋伏,被乱箭射下马来。平见他坠马,恐他一息尚存,忙取过弓箭,又是一箭射去,正中咽喉,可怜韩彦直何等英雄,征西扫北功勋卓著,今日命丧羽箭之下,终年五十岁。平兀自取了首级,回金殿复命。众臣闻反了李显忠夫妇,又杀了韩彦直,无不失色,光宗见姜平事已做下,念韩彦直前功,赐身首合葬。
退朝后,谢深甫、陈傅良来见光宗,呈上岳家之事。光宗道:“岳雷为国征战四方,朕不欲其死。然朝中功臣宿将多以雷为股肱,朕方登基,尚有诸多大事未完。如今将一朝老臣尽皆散去,倒也后悔。”傅良曰:“岳家功勋卓著,轻易杀之恐遭非议。当日先帝杀岳鹏举,惹来骂名。须得小心行事。”正在商议,忽有人报太上皇肇诏请,光宗只得来见。孝宗见光宗来见,怒不可遏:“畜生!因何将岳卿家囚于天牢之中?若无岳门扫北、征西,护得社稷周全,岂由尔等今日嚣张?”光宗道:“父皇教训的是,然岳雷自恃功高,不将儿臣放在眼中。今日满朝功臣宿将,已被儿臣革职还家。儿臣有姜枢密辅保,定不逊于岳雷之流!”孝宗道:“岳甫乃孤之驸马,岳家与孤皇家尚是亲家,焉能如此绝情?”光宗笑道:“父皇好生安歇,儿臣去了!”转身便走,孝宗自此恶之甚矣。
光宗出得宫门,姜平接着,问道:“圣上,岳门之事如何处置?”光宗道:“方才见父皇,言及岳甫乃当朝驸马,不可毁伤之。朕尚在踌躇,不知爱卿可有妙策?”平曰:“召他夫妻入宫,只说太上皇思念公主。留宿宫中,臣往天牢提出岳雷,扬其谋反之罪,将精忠府内阖家老少一并斩杀。陛下以为如何?”光宗道声:“吓!如此做倒留下千载骂名了!”平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朝中如诸葛锦、陆文龙等辈,皆与雷交好。趁此时机铲除后患,圣上日后便可安坐天下了!”光宗思量半晌,着平去办。平令陈傅良草拟诏书一份,光宗盖了玉玺,即差人送至精忠府。
精忠府自岳纲出走、岳雷被监于天牢,生死不知,不得探视。府内众夫人焦急万分,忽闻圣旨到,忙摆香案接旨。天使读完圣旨,交给岳甫,径自去了。甫接旨在手,不知如何是好。其母巩氏道:“我儿,既是当今太上皇相召,不可违旨。况你二叔如今生死不知,岳家前途难料,还是与公主去恳求太上皇放过岳门,岳门从此告老还乡,不求富贵。”甫曰:“母亲不知,孩儿如今坐镇精忠府,那姜平不敢作为。若一旦离府,禁军一拥而入,岳家满门难保!”岳雷妻赵氏道:“贤侄!如今唯你与公主乃岳家之望,还是进宫去罢,或可消灾。”岳甫思量再三,与玉莲公主进宫去见孝宗。
孝宗今日因朝中混乱,抑郁不乐。见女儿、驸马到来,倒也释怀不少。令人摆下御宴,款待二人。岳甫又将岳雷之事恳求,孝宗垂泪道:“岳王兄为孤家受此大难,孤日夜难眠。然如今那畜生禁了宫门,封锁消息,孤亦不知岳王兄生死如何。”甫跪倒泣曰:“求圣上保二叔一命!”孝宗扶起岳甫道:“驸马放心,但有孤一口气在,无人能害岳王兄!”是夜孝宗留他二人宿于宫闱,不必回府。岳甫本忧府中老少,不想多饮了几杯,日渐昏沉,便不再推阻。
姜平见岳甫去了,即命人从天牢提出岳雷,又率禁军五百人冲入精忠府,将岳家满门老少一百七十二口拿到。赵氏夫人见了岳雷,不由放生痛哭:“老爷为国操劳半生,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雷亦泣曰:“苍天!何其不公呵!”姜平恐迟则生变,命刽子手即刻行刑。只见岳雷、赵氏、巩氏、周氏等,一一人头落地,血溅当场。可怜精忠府内:凄凄惨惨一片,尸首堆积如山。血光直冲斗牛,令人五内俱裂。独月华公主一人,驾土遁走了,回转西夏前去搬兵。雷终年五十有三,朱雀星自此归天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