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一处蔽阳的树荫下。
我背靠大树,睁大眼睛,一刻不离地望着平躺在枯草垫上的鹿葵。
鹿葵面色如雪,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她脸上的口罩已被取下,面容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不由得令人怀疑幻化无上的美貌是否也属于她所修习的巫术的一种。
她平素掩藏在面纱下的鼻子与嘴唇,和她的其它五官一样,亦精巧得不可方物。
她的明眸青黛本已宛若天构,当面纱褪去,琼鼻檀唇显出,更令她的整个面容散发出道不尽的婉妙、光洁与幽莹,美至毫巅。
这不单源于视觉上的审美,在我脑海里,她已与这广袤无垠,蕴藏着无限生机的亚马逊雨林融为一体。
她倾世的美貌与遗世独立的神秘气质,正是来自于这片天地的恩赐与洗练,是它最为凝练的写照。
如果亚马逊雨林有灵,鹿葵便该是此灵的化身。
良久,鹿葵的眼睑动了动。
我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她缓缓张开眼睛,终于醒来。
“呀!”一声尖叫,鹿葵满面羞惭,怒视着我。
她摸着自己的脸庞,愤然道:“谁让你摘我的口罩!”
我忙道:“你失血太多,元气大伤,不要妄动,先躺着好生休养。”
鹿葵似乎这才感到疼痛,轻轻娇哼起来。
然而她旋即挣扎着用手挡着自己的下腹,惊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不怪她如此紧张惶急,她的口罩被我摘掉不说,肚脐以下的长袍更已被我撕扯得破烂不堪。
整个人横陈地上,钗横鬓乱,衣衫破碎,活脱脱一副被人侵犯过后的模样。
我连忙解释道:“撕破你的衣服是为给你治伤,现场没有纱布,只好借你的口罩一用。”瞧她颇见精神,我心情更是轻松不少,轻呼一口气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把我吓坏了。本要将你带回空木岛求助,后来检视你伤口,发现子弹并未射中你的要害,射中的是你的臀部,才决定就地为你手术,将子弹从你臀部取了出来。”
鹿葵失声道:“什么!”
我耸了耸肩,笑道:“中气还是这般的足。瞧你这精神状态,再休息个半日,估计就能活蹦乱跳了。”
鹿葵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被包括她的口罩在内的各式布块与布条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臀部,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倒被吓了一跳,悚然道:“玛渡渡族不会有什么被男人碰过身子就必须要嫁给他的古板规矩吧?”
鹿葵瞪了我一眼道:“你倒想得美。”
又道:“我带有双生浆,用了之后,这点外伤很容易就能恢复,不用回空木岛了。”
我老脸一红道:“我已经给你抹上了。”换来她再一次的目眦欲裂。
为让她安心静养,我在附近寻了一高处,用吊床辅以树枝树叶为她搭建了一个能够挡风遮雨,干爽舒适的休憩之所,将她抱过去安置好之后,又打来些野味野果,细心为她调制烹饪。她因伤势无法起身,我就一点一点喂她。
她起初不愿,后来终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夜幕降临,整个雨林再一次沉入茫茫的黑暗中。
我燃起一堆不大的篝火。
我道:“我们今天的行为定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希望能使他们的攻击延后几天。”
鹿葵道:“空木岛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空木岛必已知晓,会采取手段阻碍他们的行动。”
我拨了拨篝火中的树枝,油然道:“若是几天前,有人告诉我玛渡渡族的太巫女精通英语与葡萄牙语,知晓现代各类人文地理科学知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自从苏醒之后,鹿葵始终处于一种若有所思甚至有些神情恍惚的状态。此刻我刻意攀谈,她也只是轻声“哦”了一下,显然另有思绪。
我望了她一眼,她那俏丽无双的脸庞脱去面纱后,少了一丝神秘,但浅茶色的肤色,精美的五官,饱满秀气的脸部轮廓,却扑面而来予人更多的青春健康气息。
我继续道:“事有轻重缓急,现铁巴战线进攻在即,不知我们是该回鹄翎太巫那里,还是应先回空木岛,帮助你的族人御敌。”
鹿葵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铁巴战线目前这点战力并不能对空木岛造成实质威胁。更何况,我要当面向鹄翎太巫求证当年的情况。”
我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道:“若真是巫主下的手,你又将如何?”旋即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算了,不谈这个话题吧。”
鹿葵道:“你还记得灵智花吗?”
我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回答道:“我记得你说的,灵智花的性状即为一个人的灵智状况。花蕊图案为灵智的先天印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