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姑妈与大多数的小市民一样,一贯追求的是精明霸道、占小便宜,在其中收获存在感与成就感。
很不幸地,那日姑妈所要办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姑妈想要退掉一件新买的,但已被自己剪掉吊牌,还洗过一次的衣服。
那件衣服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姑妈在穿过一两次之后终觉得其不够合身。
退货显然是一个无理要求。
店家当然不答应,于是双方激烈冲突起来。
那是市中心商业街上一家不大的个体店面,老板也属于那种久在市井厮混,满面贼精的人物。
围观者众,大多数都揣着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神情,笑嘻嘻地观赏着。
伶牙俐齿的秦秋云亦在旁帮腔。
只是对方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老板的虎啸龙吟振聋发聩不说,老板娘的战斗力更是爆表,争吵时普通话、方言、俚语、歇后语纷至沓来,铺天盖地。
一时疾言厉辞鏖战不休,唾沫星子漫天飞溅。
秦秋云趁隙碰了碰我,暗示我作为生力军加入战团。
她是同学中为数不多的知道我精于武术的人之一。当然她并非是要我施展暴力,想的是展示我孔武有力的身材以制造一种“核威慑”来压制对方。
然而我竟然拒绝了她。
我实在难以认同这样的无理取闹。
最终,她与她的姑妈败下阵来。
从此,我俩之间渐生隔阂。
秦秋云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曾对我提及过此事,她知道我的行事原则,也清楚此事是她姑妈理亏,明白要我违心助阵很让我为难。
但她却说道:“惟在为难处,才能看出你对我的在乎。”
我竟无言以对。
道理似乎确是这样。只是我仍然坚持认为应该遵循原则,以自己的方式来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就要对对方百依百顺。
秦秋云却不能接受。
她不媚于俗、不贪于物,明净得如一张白纸,然而亦容不得一粒沙子。
此刻我未料到她会因我对燕公子的一击而动气。
正如当年。
燕公子趁我怔忡的当儿,一脚向我踹来。
结果可想而知,我迅即作出反应,伸手一引一带,他便如恶狗扑食般扑跌而出,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嚎。
在他坠地的同时,我上前一步,一脚点在他的腰眼上,一道内气蹿去,锁死了他全身力道。
他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当然手脚提不起丝毫气力,难以如愿,只能瘫软在地,扭动呻吟。
“柘峰白!”
秦秋云杏目圆瞠,俏面煞白,走了过来,一巴掌向我抽来。
她手掌甫动,我已瞧出这一掌不过虚张声势,并未真想打在我的脸上。
然而我却忍不住主动将脸凑过去。
“啪!”结结实实的一声脆响。
秦秋云收回发红的手掌,怔怔望着我。
我苦笑,却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周霸终于开始发挥班长的职责,一面安排人将燕公子扶起来,一面拦在我与秦秋云之间。
迎着我责备的眼神,他赧颜道:“不是我故意作壁上观,事情有些古怪。”
土狗仍蹲在那里,面色惶惑,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周霸将我拉至一旁,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两个人都疯了!”
我皱眉道:“什么意思?”
周霸道:“你瞧见土狗身后那株很怪的植物没?”
我瞧了瞧,土狗身后的灌木丛中有着不少五颜六色的花草,却未瞧出哪一株很怪。
我怒道:“他身后都是植物,你指的哪一株?”
周霸转头瞧过,讪笑道:“抱歉,这个角度上被土狗的屁股挡住了,我们换个位置。”
随着周霸挪了几步,我终于瞧见他所说的那株植物。
好个形状奇特的植物!
那似乎是一株多肉植物。
多肉植物,就是叶茎鼓鼓囊囊、胖胖嘟嘟,像一堆“肉山”,类似仙人掌那样的植物。多肉植物无论多么有肉,总的说来,还是有着清晰的器官构成。有花、有叶、有茎、有干,只是都胖乎乎的而已,而且基本呈对称分布。
眼前这株,却和普通的多肉植物不一样,它非常不真实,有着强烈的人工制品感。
看不见它的根部,它的茎干有拳头般粗,笔直地从土中伸出,直达常人大腿的高度。
茎干顶端是一个莲台,直径约二十多厘米,和观音菩萨屁股下面的莲花座几乎是一个样子,其上莲瓣层层簇拥,中有空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