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睡中苏醒,仰面平躺,睁开眼缓缓扫视着视线范围内的上方区域,碎石突兀,尖如立锥,参差错乱排布,一块倒栽的锥子形石块就正对着我的左眼,时有灰土半空漂浮。
我心头一颤,生怕它毫不留情地掉下来,穿透我的眼仁儿,然后鲜血溅冒,就这样极其诡异悲催得送了性命,成了怨魂漠几百年来最倒霉的怨鬼。我赶忙使劲想要坐起来,根本动不了,似乎被牢牢地定在这上边了。
无奈之下,我尽力将脑袋向右侧移,一点移不动,左右用力转动,还是无济于事。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身体左右,看到双脚嵌在凹槽中,这才意识到我的四肢和头被固定在按照人体结构铸造的凹槽中。
我手臂腿脚一齐用力,使了吃奶的劲儿,就是从凹槽中挣脱不了,这让我甚是纳闷,因为我感觉到手臂腿脚并没有被绳子或者锁链之类的东西束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几经无谓的挣扎,我精疲力竭,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再加上饥饿口渴,本就疲倦的我现在真是一点想动的心思都没有,死就死吧,一条孤命而已,我在心里默念。
我直勾勾盯着洞顶利锥般的石块,难不成这倒霉事儿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总感觉它要掉下来,心脏狂跳不止,缓缓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能死的体面点。
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浓沉的血腥味儿,烛台的光亮忽闪不停,偶有阴风窜进来。我突然想到之前发生的怪事,到底什么东西把我从石门拖了出来,转念一想也算救了我一命,要是人的话我可得好好感谢他,再让他把我放了。
欻(chua)…欻…欻欻…
是脚步的声音,听上去像脚底抓沙,急缓不一,不像正常人的脚步声,我顿时觉得心慌意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却动弹不得,只得竖起耳朵辨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你在看什么?”一具骷髅突然站在我的侧边,咧着嘴狂笑,豁牙獠齿,看上去狰狞恐怖,头骨裂开一道缝儿。
我还在翻着眼珠子想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下子瞄到一具骷髅站在一旁,全身惊颤,心脏狂跳不止,脑袋里瞬间一团空白,直勾勾侧瞄着它,这绝对是我这些年来见到的最他娘诡异恐怖的一件事。
“肯定是幻觉…幻觉….”我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叨咕这句话,像老和尚念经似的,虚汗从额头流进了耳廓。
“我们之前就见过,孩子。”我缓缓睁开眼,骷髅人唰的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刀,直直插在了头骨的裂缝中,我神经一颤,后悔刚才睁开眼看它。
“你...你就是控制我,想要杀死三刀的那个鬼骷髅...”我壮着胆子,颤抖着嘴唇,这场面绝对是在噩梦中,我竟然和一具骷髅在对话。
“没错,孩子,那只不过是和你们开的小玩笑,好玩?还是不好玩?”骷髅人俯身贴近我,我立马闭上了眼睛,全身冷颤,大口粗喘着气。
我没有说话,心底里暗自骂道,真你娘的好玩,你个该死的骷髅。
“孩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没敢睁开眼,能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头离我的脸庞越来越近,不是因为说话的气流,而是我听得越来越清楚,该死的骷髅没有大喊大叫,一直用平淡缓和的语气询问我,粗沉低哑,像是老头的说话声。
“你...你要做...做什么?”
“我要你的魂魄,其它什么都不要。”骷髅人说着将手放在我的胸膛,像一块干枝搭在狂跳的心脏上,我一下子如同触电般颤抖,心脏不断顶着它的手掌。
“你...你是黑萨满?”头皮发麻的我脑海中不断想着这三个字。
“真是聪明的孩子,哈哈!”骷髅人一阵狂笑,我的神经如针刺般阵痛紧张。
“要我的魂魄做什么?”
“复活,然后主宰世界!”骷髅人的语气狠中带着强硬。
听到这儿,我特么始终觉得我已经不是在人世间了,这个地方可能是异界的某处,而我早在腰铃的折磨声中死了,或许是魂魄飘到了这里。对对,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闹剧,这一切实在是太他妈不真实,要是能站起来,我一定掐醒自己,回到现实中。
“舍...舍骨什...”我话刚说了一半。
“舍骨什是混蛋!不要提他的名字!”骷髅人显得暴躁愤怒起来,扯着嗓子警告我。
“你...你们不是已经死在那场大战中了么?”
“我们是巫师,巫师是不会死的...那天晚上,我们八位巫师在神殿议事,舍骨什这个狗杂种闯了进来,二话没说,将三位巫师当场残忍杀死,无奈之下便大打出手,激战三天三夜未分胜负。到第四天的时候,舍骨什用尽浑身解数,再无计可施,终于,我们的机会来了,因为那天晚上刚好血月降临,是巫术最强的时候,只要我们五人齐心协力,舍骨什就算有再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