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秋风窜进五脏六腑,不禁触电般全身颤栗,寒气湿沉,萦绕在孤寂凄冷的岩柱间。
矿洞坐北朝南,与先民修建宫殿院落一样,遵循了阴阳相合的自然之理,大概是为了图个吉利,挖到宝藏。洞口漆黑无比,顶端盘踞石雕,傲视前方,怒红犀利的眼睛流着鲜血,一只翅膀残缺不全,但不失霸气。
矿洞四周遍布风蚀岩柱,与之前所见不同的是,这里的岩柱被细心打磨雕刻,形状怪异之极,牛头马面,单眼的虎豹,八只脚的豺狼,看上去心惊肉跳,或许就是为了吓唬像钱万千这样的商贩,这里是我的地盘。
矿洞口不时传来凄惨的呼喊,幽怨萦绕,像是怨鬼的丧哭声。何三刀和钱万千几乎要抱在一起了,甚是慌张,而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怨魂漠傍晚出现的怨妇般的啼哭声,那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
我们躲在离洞口稍近的岩柱后面,水尽粮绝,疲倦困乏,意识都快要模糊。龙二的媳妇儿,许诺言,似乎已经晕了过去,龙二坐立不安,沙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语气微弱,像是临死的老头发出的声音。
“刀哥,给我手电筒。”
“前几天大风把麻袋卷飞了,手电筒和其它东西都没有了….”
“黑咕隆咚的,这…这可怎么进去。”
“我觉得还是不要进去了,等明天天亮再进洞也不迟。”钱万千神色恐惧,一看就是因为胆小害怕,没想到何三刀也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不是怕黑暗,而是怕怨鬼,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行,诺言现在昏迷不醒,而外面太冷,恐怕过不了这个晚上,她就会…..矿洞虽然黑暗,但是总能避风御寒,说不定还能找到水….”我尽力劝说。
“带他们俩干什么,给,这是手电筒。”钱万千嘚嘚瑟瑟从包裹中取出手电,显得很是不情愿。
啪唧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仔细一看,是一把手枪。
钱万千赶忙弯腰捡起来,塞进包裹,一言不发。
“好你个钱胖子,我说你休息睡觉把包裹抱的那个紧,像抱着媳妇儿似的,原来藏着一把枪哪,藏枪干什么?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何三刀说着就要去夺包裹,钱万千一把推开他。
“好了,刀哥,在这鬼地方,带把枪有什么奇怪的,别人家的东西,还是不要问东问西。我先进洞探探情况,如果安全,我喊一声,你们就进来。”我握着手电,猫着身子向洞口缓移过去。
“小文艺,小心点….”何三刀瞥着阴森的矿洞。
“里面有怨鬼,当心哪!”钱万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缓缓挪着步子,绕过狰狞奇异的岩柱,走到洞口,一股阴风掠过我的身体,心脏咚咚直响,似乎我自己都能听见它跳动的声音。突然,矿洞中传来凄惨的悲喊,我一惊,整个人痴傻呆愣,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手电砸在了黑沙中。
狼,小孩…..
这幅画面在我脑海一闪而过,隐隐约约…..
过了一会,矿洞安静下来,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地上捡起手电筒,身上感觉比刚才冷了许多,我抹了一把脸,冷汗直冒,后背的麻布衫已经湿了。
“小文艺!”何三刀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你怎么来了?吓死我了你!”
“你半天不见动静,我过来看看。”何三刀眉头紧锁。
我和何三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进了矿洞,湿寒气逼人,不时有水滴从洞顶的岩石缝隙中掉落。
“有水!是水!”何三刀兴奋地叫起来,整个矿洞都环绕着他的声音。
“嘘!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怕把怨鬼招来?!”我细声警告他。
果不出所料,他立马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四处指指点点,像个哑巴似的,想想还是怨鬼管用。
矿洞中碎石遍地,两侧墙壁石块突兀,钎子石镐凿过的痕迹到处都是,墙底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断裂的榆木石钎,缺腿磨损的翻斗,破衣烂衫上面滋满了血渍,浓郁恶臭的气味夹杂着湿沉的冷气,顿觉恶心至极。
“太臭了!”何三刀实在忍不住了,埋怨道。
“像是腐尸干臭的味道。对了刀哥,你快去把龙二夫妇和钱叔接进来,我往里打探打探。”
“也好,那你可要小心点,有情况喊一嗓子。”
“好,快去吧。”
何三刀捂着口鼻匆匆离去,我站在原地猛劲儿喘了几口粗气,手电筒微弱的亮光不住地在抖动。
越往里走,恶心的气味愈来愈浓,突然,从里洞飞出来一大群不知名的飞鸟,惊起群飞,嘶裂尖叫着从头顶两侧窜过,顿觉一股恶臭的气流冲击我的胸腔腿脚,我顿时吓得痴傻,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