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子与雨嫣下了塔后,走到一个马车前,支开左右的兵士,公子伸了个懒腰。
雨嫣对着明公子道:“公子,你忘了陛下封赏吴将军封地的事了。”
明公子舒了口气道:“不用了,吴将军回不了大陈了。”
雨嫣心里一惊:“为何,这次御使三司不都是来帮吴将军的吗?”
明公子道:“御使三司是在帮,可我不是啊。”
雨嫣低头:“那。。。难道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明公子转身看着雨嫣,声音略显温柔:“是,也不是,顺势而为罢了。”
看着雨嫣低头不语,靠近她道:“是在替吴老将军不平吗?”
雨嫣低声道:“倒也没有,只是刚才公子的一番话,让我觉得并不是那么。。。”
明公子微微一笑道:“天底下哪有第二个陈庆之啊,这世上再厉害的人也逃不过形势的潜移默化,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超越这个时代所能承载的智慧,但失败者却都具备一个同样的特质,傲慢。如今的朝廷便是如此,我们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看着略带伤感的雨嫣,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道:“这是个善变的世界,从来就不是靠一种手段或态度去解决问题的。”
雨嫣:“恩。。。”
继续摸着她的头发道:“如果还相信我,就跟我来吧。”
然后仍然一脸开心地继续摸着雨嫣的头,没有停下的意思。雨嫣缓过神来,又占我便宜!啪的一下甩开他的手道:“说得好像你一个人能走的掉似得,会驾车吗!”
明公子揉着手笑着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上了马车后,看着雨嫣驾车的背影,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那还是一年多前在宫中的时候。当时自己正在怒气冲冲地抽打一个侍官怒吼着:“你这不是害我吗!你怎么能跟朝廷说我仁孝贤达,善交士子呢!”侍官捂着脸倒在地上:“公。。公子,可。。可我是据实禀报啊。。。”“说实话?我要你何用!”明公子来回走着,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你。。。你以后这样说,我继承爵位以来,声色犬马,唯以****美色为其所好。明白吗?你这样说才是真的救我。”侍官惶恐地跪地看着地砖,再也不敢看明公子:“属下,明白。”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来到客厅发现侍从们都不见了,唯独一个青衣布袍书生样的人正坐在桌前看书。“你是何人,我宫里的侍卫呢?”
年轻青袍书生合起书道:“哦,你醒了。”声音轻柔,样貌十分清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青袍书生起身作礼道:“在下赤峰,见过公子。”
明公子:“其他人呢。”觉得事情不对,几分警觉。
赤峰笑了笑:“公子不必紧张,我将他们遣走了,请公子见谅。”
明公子心中疑惑能在宫中遣走侍卫,此人到底什么身份。“你究竟是何人?”
赤峰道缓缓道:“在下是来帮公子的。因昨日听说一位公子,打了自己的侍官,只因不想暴露自己的本心。所以特来拜会一下,说来见愧,实在是好奇,一个十几岁的公子哥,正值随心所欲的年纪,竟能懂得韬略自保,所以特来眼见为实。”
明公子上下打量着他:“我哪懂什么韬略,不过是个侍官不听话,打了一顿而已。”
赤峰笑了笑坐下道:“明公子,如果说,在下有一策,能使公子的处境绝对安全,且无需顾忌他人眼光尽情施展您的才华,公子可愿听否?”
明公子心想,此人来路不明,但身份绝不简单,计策也未必是真的要帮自己,定是出于他自身利益。但他所说确实是自己急切想要的,宫中险恶,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安危的事,个人荣辱并不要紧,关键是母后绝不能再出事。
赤峰看明公子沉默不语,继续道:“公子虽粗懂韬略,但终究不过是皮毛小计,这不是长久自保之策,将来人们只会说,公子明,为人聪明多虑,好施小计,言不及义,若想久安,恐难矣哉。到时祸患离公子及其母后也就不远了。”
明公子心中一震,都是自己所担心的事,此人绝非等闲,一夜未眠,所想之事正是与其自己孤身乱谋,不如有个耳目通达明识大局的人指点更为紧要,心中此时再无疑虑,当机立断,躬身作礼道:“请先生教我。”
赤峰也回礼道:“公子果断,将来必成大器。说指教不敢,但帮是要帮的。”
明公子疑惑道:“帮。。。怎么个帮法?”
赤峰道微微一笑:“当然是先从身边的人开始了,我给你带来一位侍卫,还请你信任她。”
转身对着门口拍了拍手道:“雨嫣,来见过公子。”
门推开一道缝,探出一个头看了一眼,见赤峰对其招招手示意过来,推开门走出一个窈窕女子,一身素白的侍服,却带着戎装的束带和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