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寺
太阳要落山了。小沙弥看到那些听老师讲学的人陆续的都离开佛堂的时候,他拿着一把掃竹正往佛堂里面走。他看到桌子旁边有一个微微蜷缩的抱着膝盖的女子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他慢慢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女子的肩膀说:“施主醒醒,讲学已经结束了。”坐在地上的正是陆予荷,她天生对佛学不感兴趣,刚才一进入佛堂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谁知困意袭来就睡着了。
她听到似乎是有人在喊她,恍惚间睁开双眼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原来是之前在佛堂在外碰到的小沙弥啊,她心里这么想着。抬起眼望了望四周,发现佛堂里除了小沙弥和自己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这才意识到是讲学结束了。她快速的站起来,用手拍了拍有些麻的腿。“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就走。”说完冲着小沙弥抱歉的笑了一下,陆予荷不等到他有所反应,转过身朝佛堂外面走去。
陆予荷只顾着自己急匆匆的离开佛堂,连自己来时所走的是哪一条路都忘记了。天色渐渐暗了,这时候再找不到下山的路自己就只能在这人迹罕见的山林里凑活一晚上了。陆予荷相想起自己在昆仑山的那些年,说是去山上拜师修习仙法,实则是把自己送到山上不管不问。
陆予荷并没有学到什么仙法,她只是碰到一个胡子雪白的怪老头,那老头整天让自己替他试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自己也就算是个怪老头的试药人。
其实那个怪老头不光是让自己替他试药,他还弄了很多长的奇形怪状的武器和工具。只要是不小心惹怪老头生气了,他就拿那些武器假装要打死她。
陆予荷不免有些怀念那个怪老头。自从前些日子,陆家派人来寻找自己。
怪老头就不辞而别了。他自己做的那些破烂玩意也不知道是被他扔了还是带走了。她从上衣自己缝的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毫不起眼的铜制灰色戒指,用随身携带的绘制着海棠花的干净手绢来回仔细的擦拭着。将手绢对折收起来后,陆予荷将戒指套到自己左手的食指上。
她看着戒指呢喃道:“怪老头,你难道真不知道这戒指是干嘛的?亏了我没白替你试药,还算是有些良心。”陆予荷移开视线,朝着丛林深处走了。那枚戴在她左手上的戒指左手上的戒指在黑夜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天空中的启明星一样在黑暗中为她指引方向。
陆予荷慢慢的走着,戒指从左手指尖传递过来的点点光亮让她感受到温暖。她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银制匕首将方才捡来一堆枯树枝从中间截断。找到一片还算空旷的土地将怀里的树枝放下。快速的抬起右手,娴熟的用拇指轻点左手食指上戴着的铜制戒指,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戒指中出现了一小团金色的光点,这些光点仿佛是有了生命般,随着陆予荷的视线慢慢放在向地上的那一堆枯树枝移动过去,然后那些金色的光点消失在那一堆枯树枝上。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予荷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那一堆枯树枝,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唉,这招数好久没用了。看来还是得多多练习才是。”她蹲下身体,盯着地上的枯树枝一动不动的像是在思考其他的办法。几分钟过去,她慢慢站起来,脸上还是刚刚那副苦恼的表情,显然是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虽然正值夏天,但是夜晚山林吹来的风依然透着丝丝冷意。陆予荷身上穿着的罗裙显得有些单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小时候落下的眼疾让她在深夜看不清东西。
陆予荷只能下意识的用双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像是一个失明的盲者。陆予荷现在只能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靠着休息一下等待天亮了。月光微冷,树下的陆予荷一动不动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困意袭来,她靠着树干睡着了。
陆予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烟紫色的帐幔,暮色微凉。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柔软舒适。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阵茉莉花的香气,淡雅脱俗。
正在陆予荷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一个带着温润细腻笑意的嗓音开口了:“姑娘,感觉这间屋子如何?”
她寻着这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一人静静坐在桌边,自饮自酌。他似乎是察觉到陆予荷的目光,微笑着拿着酒杯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看他年纪很轻,不过二十来岁,身著细绸黑色深衣,上面精绣著紫金花样的祥瑞白云图样,衬托著他俊美无俦,气度雍容。令人不解的是他衣服外面竟然还穿着华贵罕有的白裘。嘴角的笑意被掩在柔软华丽的裘毛中,只露出一双修长的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暖炉,暖炉里徐徐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在清晨的内室中增添了些许温暖。
坐在桌边的男人看到目不转睛的打量他的陆予荷不免失笑。“姑娘一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陆予荷听到男人取笑自己,越发的窘迫起来。“公子说笑了,我记得自己一直在丛林里。不知道是不是公子把我带回来的?”她说完这话,下意识的用探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