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把的高粱倒了下来,草绳子一勒,一捆粮食收好,扔到了一边儿,另一块地的这帮雇工看着安凤麻利的架势实在是慌乱了阵脚,也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起来,不管怎么忙活,干活实在是不如安凤干得好。
到了中午,几个雇工实在是干不动了,安凤还是兴致勃勃的在干活,李贵远远看见了赶紧走了过来,拦住了安凤。
“安小姐,您是客人,咋能下地干活呢,吃晌午饭了。”
“李叔,这帮混小子,干活磨洋工,靠点儿不出力,一天一块大洋,骗钱呢,今儿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兔崽子,拿赵家当冤大头呢。在奉天周边,新民、康平、法库、彰武,你走走瞧瞧,有几个你们这么当短工的,告诉你们几个,赵家的地三天,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出一点儿毛病一分钱别想要,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犊子,还有,你们的工钱先扣着,等活干完了一起给,不愿干马上滚。”安凤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这帮雇工,把雇工们骂的是抬不起头,踏踏实实的干活。站在一边儿的李贵也被安凤的举动吓傻了,回到家赶紧跟佟卓复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念清往炕上一躺,李恩把饭桌端到了炕上,佟卓拿着碗筷摆到了桌子上。没见着安凤,佟卓赶忙敦促赵念清去把安凤找来。
“小少爷,不用找了,安小姐在厨房做饭呢,李恩他娘都靠边儿站了。”
“来客了,咋能让客人做饭呢,赶紧叫屋里来。”
未等赵念清下去找安凤,安凤自己端着盘子进到了屋子,众人赶紧给安凤腾地方,安凤把菜放到了桌子上,赵念清凑了过去仔细瞧了一瞧,佟卓也瞪大了眼睛瞧着安凤做的菜。
安凤回到了厨房继续做着饭,刘春桃则被佟卓叫到了自己身边儿,刘春桃瞧了一眼厨房便和佟卓走到了里屋。
“都是她做的菜啊。”
“少奶奶,安小姐手艺老好了,在厨房里劈柴火、挑水、生火做饭、炒菜,没有不行的,菜俺在厨房尝了一下,俺的手艺是比不上安小姐啊。”
“这闺女要是娶回家,那得享多少清福啊,赵家多少年了,我一个人勉强撑着,我心力不济,远不如老太太,雇的人一多,我是真心管不过来,家里也没什么人,雇太多的人,事情多,雇工有时候骗点儿钱,这个冤大头也就当了,这个安凤要是来了,家里的事情想必是让她收拾的井井有条。”
“其实您心里稀罕安凤。”
“那是指定的啊,佟芸芸不是没办法嘛,我心里边儿是真心不喜欢,要不是我亲侄女,我爹和我哥当年拼死救赵家,彩芸和她的男人对念清是无微不至,早把她退回家了,花那么多钱请个大小姐回来。可惜了,安凤人家是团长的千金,搁大清朝也好得是个佐领家的小姐,肯定不愿意当二房了,算是没缘分啊。”
“少奶奶,您有福相,以后的日子咋样还不一定呢。”
安凤在赵家待了一些日子,干活持家俨然赵家的儿媳妇,赵念清是每天骑马打猎,不管安凤,也不带安凤玩儿,安凤和佟卓倒是很合得来,李贵夫妇对安凤也是格外的喜欢。
这天,安凤见李贵闷闷不乐,便和李贵聊了几句,问了问究竟,李贵也很实在,没多想,就和安凤聊了几句。
赵家自赵及第去世之后,加上大清朝的衰败,在辽西的威望是一落千丈,佟卓身子骨不好,赵光宗又稀里糊涂的,家大业大的赵家没人能操持起这份家业,三十里的耕地,租户也好,佃农也罢,开始见赵家人丁不旺欺负赵家,租子少交,有的不交,交的粮食成色是愈发的差,李贵是忙前忙后也无济于事,大清早去讨债,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安凤听完了之后很是不满,拿过了李贵的账本和欠条瞧了瞧,对着李贵叹了一口气。
“李贵叔啊,您就是太软了,这种在农村放横耍赖的我小时候见多了,他们不是没钱,就是欺软怕硬,老白家呗,欠了赵家五年的租子没给了,今儿一并给你讨回来,赵家,有头有脸的人家,让他们拿住了?”说着,安凤起身就走,李贵害怕安凤吃亏,赶紧让儿媳妇范彩玲跟着,自己则去和佟卓汇报事情。
带着范彩玲,安凤来到了老白家,老白家是秋雁镇有名的无赖,闯关东过来的,欠了赵家五年的租子没给,每年的粮食也是糊弄,不把赵家放在眼里,老白家的婆娘更是有了名的泼妇,撒泼放横无所不能,当年骂得佟卓心塞背气,佟卓再也不愿意搭理她。
到了老白家,安凤坐在门口的大柳树下做了好些时候,范彩玲是大惑不解,问安凤为何迟迟不进老白家的家门。
“你虎啊,亏你男人还是奉军军官,还是念清哥身边的人,没听过《孙子兵法》讲的,兵者,诡道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念清哥常常跟我爹唠叨,我都会了。”
“啥意思啊。”
“老白家是无赖,咱去要钱她肯定不乐意啊,那就得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收拾她不得整明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