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韶做了一个梦。
每个人都会做梦,梦是一个奇妙而无法言喻的事情。
梦虽然奇妙,一般都是有迹可循的,人很少会梦见从没有见过或者从没有去过的地方,大部分的梦,是对自己人生经历的再现和重组,或者光怪陆离,或者旖旎柔美,或者震惊恐怖,或者荒诞不经。
但是一般来说,梦大多数是用自己能懂得的方式进行着。回忆起来,尽管奇幻,玄妙,美丽,震撼,却不会难以理解。
但是莫言韶却做了一个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梦。
他梦见时间在倒退,像倒放的录像一样倒退。
在梦里,他既是自己,又置身事外,一开始,他做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事情,比如倒着走路,反着骑车,把酒从嘴里吐到瓶子里,七星龙渊从他手里扎进水泥地上,这一切非常古怪,莫言韶发现自己在梦里正是这么做的。
可是另一个角度上,他却看到了自己的动作。
就像一个自己,却有两个视角。
他突然发现,时间在倒流,如果他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拍成一个电影,那么这个电影正在倒着播放。
从他进入梦里开始一直倒退,倒退,一直倒退到那个傍晚,一个少年停在一个邋遢中年人的身前,少年给了中年人十块钱。
奇怪的是,倒退到那个时间点的时候,莫言韶才忽然发现,他变成了那个邋遢中年人,也就是夜神,而那个少年,仿佛变成了陌生人。
“你想成为使徒吗?”
“我看你骨骼惊奇!”
这些话,竟然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一切倒退到自行车刹车的那一瞬间,梦里,莫言韶和夜神交换了角色。
一切转换如此自然,这种互换又是如此古怪。他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夜神,还是夜神变成了自己,他有种角色错位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真实。他仿佛迷失在了一个死循环里,无法解开那无解的角色互换。
莫言韶从梦里醒来,他睁开眼睛。
窗前,是黎明前的黑暗,清晨,有淡淡的雾。莫言韶有些发愣,那个梦就像是对现实的复制,然后进行倒放,非常真实,又非常虚幻,更加奇妙的是自己在梦里,仿佛变成了那个只会喝酒耍酷,邋遢拉风的夜神。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叫庄周梦蝶的典故,庄周梦见自己化作了一只蝴蝶,他想到底是我做梦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见了我呢。
“到底是我做梦,梦见了夜神,还是他梦见了我呢?真是奇怪的梦。”莫言韶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时间还早,是六点十分,这比以前早醒了半个多小时,伐毛洗髓之后,他的睡眠比以前少了,精神也比以前更好,但是由于昨晚召唤了七星龙渊好几次,他总是感觉精气神有点差。
客厅里躺着睡姿放荡不羁的莫从心,一身西服也没有脱,臭袜子熏人,不知何时,他竟然从储物间跑到了沙发上睡觉。
莫言韶摇了摇头,捂着鼻子把莫从心的袜子脱掉,这种味道对于现在嗅觉敏锐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脱掉袜子,又费力地把莫从心的西装脱掉,把被子给他盖上,这西服上污渍重重,又是好久没有洗过,莫言韶顺手都扔到了那台动起来就像是跳舞的老洗衣机里。
稍微收拾了客厅,莫言韶偷偷走到了储物间门口,然而眼前的景象,惊得让他差点掉下巴,门上竟然上了密密麻麻一堆锁。
莫言韶数了数,竟然有十把之多。
“丧心病狂啊,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锁,神经病啊!”
莫言韶无言地站在门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个储物间,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进去过,那时候并没有盖上篷布,他记得有个书架,放着一些书和纪念品,而他的目光被那辆霸气的摩托车吸引,其他的倒没有注意太多,不过他很快就被莫从心拎出来了。
莫言韶总以为醉鬼老爸宝贝那辆摩托车,不让他靠近,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也许,那是关于某一个人的,关于那个,莫从心从没有提起过的那个人。
那个莫言韶应该喊妈妈的人,一个莫言韶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的人。
莫言韶不愿意去想,他很早以前就在莫从心那里知道了这个问题无解,没有答案,他也早学会了变得强大,没有妈妈,他也长的这么大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你愿意把你的秘密锁起来,那就锁起来,最好,也能把记忆锁起来,永远都不要想起。莫言韶看着熟睡的莫从心,无言地摇了摇头。
随便弄了点早餐,已经六点四十,莫言韶把精锐YM—8推到门口空地上,这辆迷人狂野的摩托车尽管在当时采用了非常先进的材料,但是限于当时钢铁技术的发展,相对于现代高强度轻重量复合材料,依然是重了不少。
按照莫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