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征将军其实并不好接触。”
金信走后,路白接过赛兰迪雅递来的热茶坐到沙发上道。赛兰迪雅也给自己冲了一杯,然后边收拾茶具边道:“以广云端锐现在的处境,应该是想要急于表现,但内心也充满不甘才对,妾身认为金信说的无不道理。”说着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倚着路白坐下,白皙的长腿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路白喝了口茶,笑道:“天术这个国家以强为尊,强者的话就是绝对,几乎不会有人会觉得不妥,那么在天术人眼里,他们的皇帝有多强呢?”
赛兰迪雅想道:“也许是,至高无上?”
“答对了,那么服从皇帝的命令就是理所当然,哪怕这个命令是错的。”路白觉得一脸疑惑表情的赛兰迪雅十分可爱,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可以选择抗争,但和一国大帝抗争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呢?如果我们现在冒然和广云端锐接触,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俩绑了立功,让他以前的下属有理由给自己升官。我在天术帝国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而且赏金一直在不停提高,但我明明没做什么,所以这就代表‘我’并不是目的。”
路白很有自信地站起来伸出缠绕厚厚绷带的左臂道:“这把黑剑才是帝国想要的,我敢保证这广云端锐在自己地盘当小兵的策略就是为了找我才顺势而为的。”
夜晚,图门,天术宫。
黑袍军师终于摘下他大大的帽兜,显现的是一张苍白到不自然的面貌,五官谈不上精致但还算有型,是一位长相中等偏上的男子,勉强可以用其貌不扬来形容,特别的是他的双瞳,纯黑色的眼白上瞳孔完全闪耀着金色,幸好他细长的眼睛让十分特别的双瞳并不显眼,金色长发在帝国境内也还算普遍。然而就在黑袍军师摘下帽兜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四周的空气都微微扭曲,然后归于平静。
“那老货到了吗?”军师突然发问。无人的四周却有一个声音做出了回应:“启禀大人,广云端锐已经到达煋罗城西的小河村,明日即可进入煋罗。”
从黑袍军师被蜡烛映出的不时颤抖的影子里,一个黑影人浮现后单膝跪地道。军师面无表情,但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他道:“告诉他,帮我找出通缉令上的路白,他就官复原职。”
黑影人领命而去,军师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的金色大阵和漫天飞舞的金沙华彩,这些金色几乎将他整个人映照成奥斯卡,也将整座图门城披上了一层金色。房间内,年幼的云幼兰早已躺在那张大床上睡的正香,房间中央的金色长剑依旧安静地吸收着金色华彩,黑袍军师就和这把剑一样在窗边站了一天一夜,连眼睛都不曾眨那么一下。
小河村内,原本安静祥和的乡村夜晚在今天变得灯火通明。
广云端锐这名字听着挺大气的,身材也绝对算得上魁梧,面孔虽然留下很深的岁月痕迹但斧扩刀劈的线条很显硬朗,男子气概十足,就是腿短了点,站在人堆里根本看不见他。这矮小老头儿此刻正龇牙咧嘴的让护送的卫兵给自己换绷带,在天术宫前殿挨的五十鞭子可不是说笑的,背后简直皮开肉绽。半刻钟之后,地上丢弃着被鲜血侵染的绷带,广云端锐抓起衣服穿在身上边走边道:“车队留下,林河等二十人随我连夜进入煋罗城!”
刚才为矮老头儿换绷带的年轻士兵摘下头盔,剑眉星目的英俊面孔让黑夜都稍显明亮,他原地敬礼后向旁边勾了勾手,顷刻间有十九人攀上马匹跃马而出。广云端锐也跨上他的矮脚小马大喝一声“驾”,同时用靴子后跟的马刺刺了马肚子,二十骑从灯火通明的村落义无反顾地扎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夜色当中。
煋罗城西门,守门卫兵腰身挺得笔直,左手持武器右手抚胸,广云端锐登上高高的城门看着名副其实的煋罗,虽然已是半夜但不论是西南的红灯区还是东南的贫民区都是灯火通明,因为天术人不得不多做防备,法律是用来保护有社会地位的人的,最底层实行的就是血腥竞争。林河跟在自己的将军身后道:“这次军师把将军高高挂起又轻轻放下,果然跟那个传说中的法斯特帝国教员有关。”说着他看见广云端锐抬手伸出两根指头,便从腰带上挂着的小皮包内摸出一根又粗又长的咖啡色雪茄,在腰间的长剑上切掉一端后弯腰恭敬地放在那两根指头上。“请将军大人下令,我等必定将通缉犯正法!”
“你知道,路白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广云端锐忽然问道。林河的表情明显一愣,随后思索片刻摇头道:“属下愚钝。”
东征将军哈哈一笑,用城头的火把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矮老头尽量挺直他的身子意味深长道:“他是法斯特人。”
“传令,即刻锁城!东征军团所有天术师在天亮前摆出‘奥荡’大阵,目标,煋罗城!胆敢坏事者,杀无赦!”广云端锐两口将粗大的雪茄抽了一半便随手扔下城头,然后紧了紧自己肩上的披风活动一下脖子,苍老的脸爬上几分玩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