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话从睡梦中唤醒。

“喂，青清……早啊。”林炙的电话里也就只有张青清一人，所以他连眼睛也没睁开就接起了电话。

“给吴子杰听电话。”电话那头张青清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哦……喂，吴子杰，吴子杰！起来！接电话！”林炙也不知道什么事，把电话一扔，扔到了吴子杰的枕边。

吴子杰迷迷糊糊的，只觉浑身腰酸背痛的，打了个哈欠，学者林炙的模样，接起了电话。

“喂……”

“吴子杰，你确定你父亲叫吴为？口天吴，作为的为？”张青清问道。

吴子杰一听见父亲的名字，立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是的，口天吴，作为，林炙给我说过，就是这个名字……有消息了吗？”

“恩，只是……你不要太激动，这个名字，沐洲警察局花了一天的时间联通全国网络进行搜索，可是……都没有查到，明国全国上下都没有一个叫吴为的人。”

“……这，怎么可能？”吴子杰拿着手机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所有的可能性，一瞬间，在他的大脑里飞速的出现。

原本还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林炙，听见吴子杰的声音也坐了起来，安静的等着他打完电话。

明国三十亿人口，却没有一个叫“吴为”的人，这确实是有点不可思议，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吴为”这个字的发音与“无为”一样，让人觉得这个名字不算太好，所以明国三十亿人自动屏蔽了这个名字，不过，这似乎也太过凑巧了一些。

“或许，是不是你记错了，或许，你父亲的信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被录入明国警察系统。啊……还有可能，你父亲不是这个名字，吴为只是小名，绰号什么的……”

张青清在电话那头感觉到了吴子杰的失落，也努力的猜测着各种可能性，希望能够稍微安慰安慰吴子杰。

吴子杰拿着手机，一言不发，表情已然僵硬，他知道失去这一条线索，他要找到父亲就更难了。

他确定龙神没有记错，也更不可能骗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记错，那么，唯一的解释，也就只有那些听起来毫无边际的猜测。

稍微平复了心情，吴子杰对着电话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青清。”

“不客气……”张青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语来安慰这个失落的大男孩。

林炙感觉到吴子杰的异样，在心中也猜到了可能的结果，想要安慰安慰他，于是说道：“查不到吗？别着急，以后慢慢找，天无绝人之路嘛。”

吴子杰点点头，只是淡淡的回道：“恩，我出去走走。”

“好，给你十块钱，顺便买点早饭回来。”

…………

吴子杰拿了钱，迎着天边一抹微弱的晨光，出了贫民窟，一路向南走去。

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已经起床出门，大部分的人还是需要穿过沐洲桥，去到城市里找寻生计。他们中，有乞讨的，有做短工的，有卖自己做的小商品的，有年轻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吴子杰跟着这群人流，看着那些只有几岁的孩子，跟着大人踩着轻快的步伐，在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因为贫困而带来的困扰，反而每个孩子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在心中想着：“这大概就是童年吧，只要和父母、家人在一起，无论环境好坏，大概也都是开心的吧。”

离开了人群，他独自一人站在沐洲桥上，向着东方，看着朝阳一点点从江面升起，看着江水平静安稳的汇入大海，看着过往的行人和海上的船只。

十六年的等待，似乎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化作了虚幻，化作了失落，化作了悲伤，最后化作了无奈……

他想起那条石头项链，于是从裤袋里摸出了那个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胶囊，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了上面。

蓝白胶囊，变大，打开。

一把断枪，一本书，一套衣服，一根石头项链，出现在他的眼前。

“嘟……嘟……”

有轮船从桥下经过，巨大的汽笛声响起，惊了一群正在栏杆上休息的海鸟，挥动着翅膀向东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