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远坐在那，两眼无神，像一座石像。

八班教室里并无多少变化，段烨嚷着要开空调，然而很快天空开始转阴，布满了铅色的云，这个要求自然没人理会。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时，李尚终于出现在窗外的走廊上。

“哟！尚队！你回来了！”刘旭图高喊。李尚笑了一下，点点头，进了门就到了艾远的桌前，李尚站住了。艾远的视线一直向下，忽然视野里出现一个人，站在面前半天没动。艾远慢慢抬起头，发现是李尚时，又低下头去。

“尚队……”秦诗悦从最后一排走过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李尚点头，“你走了没多久，她就回家了，我和王淼就回学校来了。”

“没事了吧？”秦诗悦问。

“嗯，没什么事了。”李尚说着，视线回到艾远身上。秦诗悦的心揪紧了。

“你都知道了？”李尚面无表情地问，声音很平静。艾远微微点了一下头。李尚看着他，半晌无语。

“……尚队，来通知了，晚饭的时候，篮球赛抽签，在一楼活动室。”秦诗悦插话，“你去还是我去？”

“哦，对啊……”李尚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抽签决定晨光杯分组的日子，“都行，你有空吗？”

“我本打算去跟她们练排球，要不……”秦诗悦显出有点为难的样子。

“嗯，那我去。六点是吧？女生排球是中午抽的？怎么样？”李尚问。

“不太好，堪称死亡之组，所以拜托了，希望你抽个好签。”秦诗悦笑着说。

“要抽个好签~”魏晓萌凑过来说，段烨、黄逸凡和佟良也都祝了好运，刘旭图过来一把抓住李尚的手。

“尚队，把我的手气都交给你了！”他说。

“嗯，还有我的。”黄逸凡附和，伸过手来。佟良也跟着伸手，秦诗悦和魏晓萌也先后把手放上来。

“喂！别这么怂行不行？”段烨不满地说，“怕什么？抽到谁都不虚啊！”

“过来！”秦诗悦白了他一眼，段烨不情愿地走过来，把手搭在最上面魏晓萌的手背上。

“思远和聪哥也来啊！”秦诗悦回头叫他们俩。丁聪过来了，刘思远犹豫一下，也跟过来了。这下，就只剩下离得最近的，坐在椅子上的艾远了。艾远抬头看着眼前这九个人的手全都叠在一起，还都看着自己，表情各异，有的期待，有的开心，还有一个满脸不情愿又抓着别人的手不放。

“艾远……”秦诗悦叫了一声，用眼睛示意他也把手搭上来。艾远看了一眼李尚，慢慢地把手抬起来，放在最上面。

“嗯，从抽签，晨光杯就算开始了，尚队，拜托了！”秦诗悦笑着说，“大家，加油！”

“噢！”

大家说说笑笑地散去，唯有李尚还在艾远桌前。

“别想了，”李尚平静地说，“都过去了。”说完，李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镜片后的眼睛又弯成了弧线。

艾远一直呆坐在那，像一座石像。李尚的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生气，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不知是有意无意，魏晓萌也不再来搭话，一下课就离开座位去最后一排找秦诗悦。这样，艾远也就更没有说话的理由了。那安静的样子，和教室里走廊上越来越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晨光杯分组抽签就在今天，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话题，年级里关于晨光杯的讨论又到了一个小高峰。核心话题依然是谁强谁弱的实力分析，分组可能对局势的影响，以及最近谁谁谁在球场上的表现格外出众之类的。

有传言说，为了防止校队球员之间的激烈对抗，体育老师们要对抽签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尽量把实力强大的几个班分开。也有人爆料，说韩越已经禁止一班所有参赛的人平时打半场了，还找韩超来做教练，到时候临场指挥。看来他对冠军势在必得。

在这些流言蜚语里，还冒出了这样一条，说八班那个转学生，艾远，前几天晚上跟十三班的徐冰单挑了一场，结果徐冰连得11分兵不血刃虐了艾远。这消息一传出来，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说不出所料，因为校队里单挑能力最强的本来就是徐冰而非韩越，也有人认为这是子虚乌有，艾远绝不至于被零封。

这样纷杂的声音吵吵嚷嚷，时间来到下午第四节课下课。不出十分钟，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艾远站起身来，慢慢往外走，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饿，甚至连站起来走出来的动作，也都像无意识一般。他下楼，偶然发现一楼最东侧的活动室门外，挤着不少人，他们很多关心晨光杯分组，也有不少来看热闹的，都挨着窗户站着。艾远慢慢走过去，站在人群后面往里看。

这间教室里堆放着备用的桌椅，并排围在教室四周，中间空出一片空地，摆着两张桌子，右边那张桌前坐着一个同学，拿笔登记，左边桌上摆着抽签用的纸箱，从上面的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