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烨坐在椅子上，把脚伸出去，又收回椅子下，手不知道该放在哪。

“唔……”秦诗悦在他对面，一手支着脸，一手拿着笔顶在下巴上，微微皱眉，盯着段烨。

“到底怎么做啊？”段烨忍不住问，他有点受不了这种目光，“你都想半天了，师姐。”

一听到这个称谓，秦诗悦笑了，刚才那种严肃的氛围烟消云散——“什么师父师娘啊！我有那么老吗？”“啊，没有没有，那，就叫师姐好了。”——一想到早上取得的成果，秦诗悦觉得无比愉快。

“好了好了。”秦诗悦微笑着开始写下第一行字，“首先呢，要强化防守。”

“哈？”段烨觉得有些意外，“可你不是说我的防守很好嘛？”

“我说的是‘有可取之处’，而且‘很不正规’。”秦诗悦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觉得这是你的长处，那就要进一步加强它，篮球是团队运动，只要相互配合各尽所能就有赢的可能，而你呢，就要做好防守尖兵的角色，不对，这还不够，段烨，听好了，你要成为最好的防守者，最好的，明白吗？”

“哦……”段烨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但是，我……”

“别急别急，我知道。”秦诗悦摆摆手，继续写第二行，“只懂防守不会进攻的话，还是会拖累全队，而且……”她看看段烨，发现他正看着艾远那边，知道他心里还想着跟艾远决胜负。

“咳咳，徒弟，注意听。”秦诗悦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我知道你想赢艾远，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晨光杯，知道吗？”

“嗯……”段烨勉强地点点头，“但是，我要是比艾远强的话，晨光杯就是小菜一碟啊！而且，我就是为了要打败他，才拜……”他突然不说了，看向另一边。秦诗悦当然明白，段烨会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听她安排，正是被这个目标所激励的结果。

“那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学，打败艾远也不是没可能。”秦诗悦继续说，“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需要你听我的，更重要的是，要刻苦练习，你明白吧？”

“……要多苦啊？”段烨问。

“这个嘛……”秦诗悦的笑意味深长起来。

教室前面，魏晓萌在课间又翻出了那本漫画，不过今天她的心思时常被身边坐着的艾远引走。一页漫画，她看了十分钟，可是一个字、一张图也没看进去。

“啊，不看了……”魏晓萌一生气，把漫画书推进桌斗里，转过身来面朝艾远，“艾远，问你个问题。”艾远疑惑地看着她。

“你喜欢什么颜色？”魏晓萌问。艾远皱了一下眉。

“哦，是这样，”魏晓萌笑着解释，“要买球衣了嘛，要先确定一下颜色。”

“哦。”艾远点点头，一提到球衣，他脑海里首先出现的自然是连星四中的白色球衣，只是，当他想说“白色”时，却又犹豫了，一种“不想再穿白色球衣”的想法在心头萦绕，他自己也一时说不清原因。

“你觉得白色怎么样啊？”魏晓萌问。

艾远心里一惊，只觉得魏晓萌是有意这么问，他不由自主地瞪了她一眼，把魏晓萌吓了一跳，反复回想自己的问题——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啊？

“无所谓。”艾远的目光又平和下来，想到魏晓萌根本不知道连星四中的事，又怎么会故意这么问呢？是自己想太多了。

“啊……”魏晓萌一时无语。俩人都沉默着，气氛就有点尴尬，魏晓萌又笑着说：“怎么会无所谓，你也要穿的啊……”

“我……”艾远想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转念一想，这是只有他和秦诗悦知道的事，于是作罢了。

“嗯？嗯？”魏晓萌觉得他欲言又止很奇怪。

“都可以。”艾远随口说。

“唔……”魏晓萌嘟起嘴。艾远一点都不坦率，她有点不高兴。

“那要是偏偏是你讨厌的颜色呢？”魏晓萌没好气地说。

“我没有讨厌的颜色。”艾远说。

“那喜欢的颜色呢？”魏晓萌又问。艾远叹了口气，看看她。

“……黑色吧。”说到“黑色”的时候，艾远忽然想起那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喂猫的女生。

“OK~”魏晓萌点点头，“那，球衣号码呢？”

“9号……”艾远把自己一直习惯的号码说了，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哦，好~”魏晓萌低头顺手写下来，然后抬头刚想再问，却发现艾远已经离开了教室。

“什么啊……怎么突然走了……”魏晓萌鼓起腮帮，把笔放下，想了想，又把漫画从桌斗里拿出来，然后迅速进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投入状态，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六点？！”

段烨一声大喊，吸引了班里所有人的目光。李尚这里四个人都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