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大课间到了。最后一排的段烨从桌上慢慢起来，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他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迟到了一天的阴雨，此时连绵不绝。

“这雨什么时候停啊……”段烨嘟囔一句。旁边的秦诗悦听了，也看向窗外，看屋檐上的雨滴像穿线的珠子似的垂下来。

“谁知道呢？”秦诗悦轻叹一声，把桌上的书和笔记都收起来，换出下节课要用的英语书和预习笔记。

“真烦……”段烨又趴在桌上，显得毫无生气。秦诗悦瞥他一眼，觉得好笑，说：“怎么一下雨你就跟丢了魂似的？”

“烦啊……”段烨嘟囔着，“我不喜欢下雨，晴天可以，下雪也好，就是下雨，很烦人。”“大概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火’，所以才讨厌雨水吧。”秦诗悦笑着随口说。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段烨趴在桌上，往前面看，看魏晓萌坐在那，背后垂着双马尾，正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她旁边的座位空着，虽然艾远的书包依然在，可艾远今天却没来上学。段烨盯着那个空座，想了想，然后问：“他没事吧？”

“嗯？谁？”秦诗悦正侧着头看雨，忽然听到段烨问，扭过脸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哦，艾远啊……”秦诗悦看看段烨，“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了？昨天不还闹……”

“又不是跟他……”段烨嘟囔着。

“你们俩和好了吗？”秦诗悦问。

“没……”段烨小声说。

“哎，真受不了你们，话说，你还不打算去表白吗？”秦诗悦摇摇头。

“表白啊……”段烨挠挠头，“有必要吗？我觉得……嗯……”

“嗯？觉得什么？”秦诗悦问。

“还不是时候……”段烨忸怩半天才说，忽然又提高了音量，“等等！不是在说艾远吗！”

秦诗悦捂嘴笑起来说：“哦，艾远啊，他应该没事，昨天晚上去问校医，她说昨天艾远在校医室没多久就醒了，然后他父母把他接走了，校医还建议他们带艾远去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今天大概就是……”

“嘁！”段烨嘴一歪，摇摇头，“至于么？哪有那么娇气啊！”

“……喂！他可是头直接摔到地上了啊！”秦诗悦有点不满。

“那也没啥吧！”段烨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从小到大我的头都不知道撞过多少次了，现在不也好好的吗？”秦诗悦白了他一眼，转而又笑了起来。

“你又笑什么？不信啊？”段烨问。

“那就难怪了，原来是脑袋撞坏了。”秦诗悦笑着说。

“嘁！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段烨大咧咧地往后一仰，又把两条椅子腿翘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笨。”

“是是是，段烨最聪明了。”秦诗悦笑着应了一句，扭过头，右手托着脸，继续看窗外的雨。

“哼！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段烨想起昨天晚上魏晓萌那些话，正像是他妈妈平时训斥他时常说的话。段烨一撇嘴，眼睛盯着桌上的数学书发愣。

“有什么了不起！”他又嘟囔着。

门口，一个人影忽然闪进来，吓得魏晓萌赶紧把手里的漫画塞进桌斗里，唯恐被贾老师发现。看到进来的是韩越，虚惊一场，魏晓萌右手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李尚！”这一声，引来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韩越没在意，抬手叫李尚出去。李尚起身跟出来，韩越问他：“那个艾远呢？怎么样了？”

“我昨天短信不是跟你说了吗？”李尚笑着说，“没事，今天还没来，大概是去医院检查了。”

“检查？”韩越疑惑地看着李尚，“那么严重？”

“没有，不严重。”李尚摆摆手，“校医说的，以防万一，毕竟是磕着头了。”

“哦。”韩越点点头，“那就好。”

“你这么关心，”李尚笑着说，“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吗？”

“不打不相识……”韩越也笑了，“说实话，那家伙真是……”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深不见底。”李尚补充道。

“对！”韩越点头，觉得这个词说的很到位，“本来我已经有九成把握赢了，你也这么想的吧？”

“嗯，起码九成。”李尚表示同意。

“结果……”韩越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然后又严肃起来，轻叹一声，“结果却变成这样。”

“啊，是啊……”李尚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过，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

“我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我本来想劝他两句，结果一提到‘姚柏云’就……”韩越又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我挨那一下，真疼啊！”

“姚柏云？”李尚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