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浅烟劳累过度,睡了四个时辰,刚一醒来,便强忍着不断袭来的疲倦,到上官敛彧寝屋里照顾她。
而朝凤公主,嘴上说着照顾上官敛彧,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她一介娇生惯养的公主,哪懂怎么照顾人。不是坐在床边跟他说话,便是给他掖掖已经盖好了的被子……晚上,她就自顾自地趴在床边睡觉,大部分的事都是易浅烟做的。
可惜,旁人都只见到朝凤公主白日里进进出出看似忙碌的身影,却没注意到每个夜晚都来此照顾上官敛彧的易浅烟。
就这样,几日过去了。
这天早晨,易浅烟从上官敛彧寝室出来,揉着不停打架的双眼,走回了自己的寝室,刚碰到榻,便睡着了。
这时,她腕上的相思铃剧烈地晃动起来,晃出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只是这悦耳的铃声对于困得睁不开眼的易浅烟来讲,不过是一首催眠曲,何况此状况在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
一炷香后,海棠端着一碗调理身子的药膳走来,见门尚开着,以为里边没人,便觉着奇怪,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回来了啊。刚走进去,便见榻上易浅烟,一惊,忙放下药膳,帮她盖好被子,不禁感慨,狐本是中警觉的动物,殿下到底是有多累,才会连门都忘了关。
不经意间,余光瞟向了那晃动的相思铃。
海棠眉头一皱,这是怎的了,居然无故地想起来,还泛着红光。
她也并不了解相思铃,见熟睡的易浅烟,不忍心唤醒;只是若真有何大事被自己耽搁了,那她便是死一百回都不足以弥补,她将再无颜面面对视自己为亲姐妹的易浅烟。
红光,在狐的思想里,是危险的警告,思虑再三,海棠还是决定唤醒易浅烟:“殿下,醒醒。”并轻轻摇晃其肩。
后者朦胧睁眼,话语含糊不清:“海棠,怎么了?”未等后者回应,便已觉察到那异样的相思铃。
她微微蹙眉,轻轻挥手,桌上的铜镜呈现出一番情景。
易浅烟脸色一沉,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是她的失误。
“海棠,去给锦珏王同朝凤公主留信,说我们要回狐族一段时间。”言罢,将那件软烟罗紫披风披上,紫色象征着狐族权威,这件披风,就好比公主的皇冠。
二人踏着微弱的晨曦,悄悄离开了来福驿馆。
夜幕悄悄降临,伴随着飘零的雪花。
少年轻睁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貌平平的面庞。
“敛彧,你醒了!”那人喜形于色,“翠儿,快去知会大皇兄一声!”言罢又看向榻上面色苍白的少年,“你可睡了整整七日哪!你知道么,当初你受了重伤,是本公主耗尽修为救了你,这几日,也是本公主在你身边日日夜夜地照顾着你。”
“多谢公主殿下。”上官敛彧自然知道救自己之事与朝凤公主没有半毛钱关系,之前蓬莱洞前一战,他便察觉出她没了修为,想是神帝有意而为之罢,便敷衍地复其一句。
片刻后,夜无笙同叶霓裳闻声赶来。
“表兄,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不疼啊?”叶霓裳顾不得礼仪,直接冲了进去,蹲在榻前,又哭又笑。
“傻丫头,哭什么,你表兄我哪儿那么娇弱?”上官敛彧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见门口的夜无笙,忙对叶霓裳道,“快起来,别在大师兄同朝凤公主面前失了仪态。”
叶霓裳听到“大师兄”三字时,忙起身,向夜无笙和朝凤公主颔首示礼。
夜无笙也微微颔首,而后看向上官敛彧:“上官师弟感觉如何?”
“有劳师兄挂心,弟子已无大碍。”言罢,忽觉似乎少了一人,想起了那日洞莲池救下的易浅烟,便“不合时宜”地问道,“浅烟殿下可还安好?不知她在何处?”
朝凤公主嫉妒地咬牙切齿,那个死狐狸精有什么好的,张口闭口都提她!
“还好。狐族发生棘手之事,她先回去了。”夜无笙简短地解释道。
上官敛彧不免有些失落,他心底里希望一睁眼见到的便是古灵精怪的易浅烟。
这时,他注意到夜无笙的脸色同是苍白,便心生疑惑,像他修为到这般境界的人,怎会如此虚弱?他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夜无笙救了自己?他晓得,自己其实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拉了回来,要救回自己,必定是要花费不少的灵力。
“大师兄为何脸色苍白,可是没歇息好?”上官敛彧一不小心问出口。
后者摇摇头:“师弟不必担心。”实际上,是因昨夜运功时走神,又被忽然闯进来的朝凤公主惊到了,差点儿走火入魔。
昨夜,朝凤公主来到夜无笙寝室,要他在神帝面前为她求情,眼看着便要过年了,准予她回神宫吃年夜饭,理由是她懂得照顾别人了、长大了、成熟了之类的……
一向喜静的夜无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