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苌捋着白须,凝神一会,说道:“二郎曾说到金蚕蛊和读心术,这种蛊术可是朝廷明文禁止的邪术,相传此术盛兴于苗疆,屠龙会怎么会有此邪术?”
“晚辈也一直好奇,按苗人规定,金蚕蛊是一种神秘的毒物,掌握它的定然是部族首领及族中身份重要的人,而那元宗主只是一个普通的魏人,更何况苗人与我大魏有深重仇怨,无论如何,姓元的也不可能得到此蛊术,是不是他故意编谎话诓骗奎木狼替他卖命!”楚天谅沉思片刻,惊奇道。
“除非一种原因,才会让苗人首领心甘情愿的传给他!”陈苌眼眸闪过一道灵光,缓缓道。
胡庆勣摇了摇头,不解道:“你们怎么越说越让人糊涂呢,之前二郎曾对我提起金蚕蛊与读心术,我开始没在意,现在想想,其中还真有一些令人费解的东西。但姓元的贼人与苗疆又有何关系?”
楚天谅抿着嘴角,细心的他注意到陈苌的面部表情变化,知道陈公的心中已有答案,但他不敢当着陈尚书的面公开明说自己的答案,毕竟不能在帝师面前显摆本事。
“二郎,你来说说苗人传给姓元的蛊术原因?”陈苌狡黠一笑,洞察人心的他看出了楚天谅的小算盘。
“既然陈令公要晚辈回答,那二郎便知无不言。姓元的可能是苗人首领的女婿,或许才会世上独有的奇道邪术。”楚天谅自知这个问题必须回答,抱拳一礼,淡淡道。
“二郎,好见识。”陈苌面含笑容,愉悦道。
胡庆勣问道:“既已了解了蛊术,令公,我们下步如何应付屠龙会呢?”
“只需如此。”陈苌在他二人耳边小声道。
胡庆勣笑道:“哈哈,此计甚妙,让他屠龙会插翅难逃。”
陈苌老谋深算,短短数语,已勾勒出一张擒贼的绝妙蓝图。楚天谅对陈苌心生七分敬意三分惧意,不愧是两朝元老。作为辅宰,屹立朝堂三十年不倒,其心思手段老辣成熟,出神入化,远非寻常之人可比。
“陈公,此计虽妙,但晚辈感觉有一处不可行,万一贼徒识破,只怕……后果不敢设想。”楚天谅惊叹陈苌谋略过人之际,结合屠龙会做出的准备,却有几分担忧。
胡庆勣摇摇手,不高兴道:“二郎,不可胡说,陈公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有何不妥之处。”
陈苌平静的看着楚天谅,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有几分惊奇,他不惧权势,敢当面责骂自己,堂堂一个帝师竟被后生教训,在大魏史上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现在又‘出言不逊’,指出自己计划中有破绽。
“二郎,你有什么不同想法,尽可说出,不用顾忌我的感受。”陈苌鼓励道,他喜欢别人提出不同意见,计谋越缜密越好。
“既然陈公发话,那晚辈知无不言。首先,屠龙会的眼线遍及中朝内外,皇宫有内应,那官员里也有他们的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那些官员是同党,总不能全部信任吧!”楚天谅站起身来,向陈苌和胡庆勣作揖,淡然道。
“不错,往下说。”陈苌点头道。
楚天谅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通知其它官员,知道此事的越少越好,即是陛下也不能禀报。姓元的与皇帝有深仇大恨,无论哪种方法,目的都是一样,那就是成功刺杀陛下,才肯罢休。他已经打算用读心术控制净空方丈,先不管读心术是真是假,借刀杀人是可能的,所以现在重中之重是保护好净空方丈,不被贼人利用。”
陈苌一听屠龙会的人想利用净空方丈,心中一惊,他与净空方丈是知交,经常谈道论佛,他对佛经的博学研究给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一定要阻止贼教的阴谋得逞。
“保护净空方丈是势在必行,可净空方丈不上当,贼人不就发觉计划泄露,提前取消刺杀行动,那我们的引蛇出洞的计策不也功亏一篑了吗?”胡庆勣打断楚天谅的话道。
楚天谅望视陈苌一眼,陈苌也向他颔首微笑,受到鼓励,天谅耐心说下去:“姓元的之所以给净空方丈下蛊,就是想借方丈的手刺杀陛下。当然,也可以说净空方丈是他们的棋子,一个最关键的棋子,只要此棋子落地,全局可活。”
胡庆勣不解道:“二郎,说了那么多话,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舅父我怎么一句没听懂呢?”
陈苌笑道:“二郎表达的意思也是我所想的,道理很简单,净空方丈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想利用一个听话的人,我们可以提前通知净空方丈,做好防备,不要中贼人奸计。到时,净空方丈再装出中蛊的模样,迷惑贼教,顺藤摸瓜,寻出魁首,铲除屠龙会。”
楚天谅摇摇头,背对二人道:“净空方丈假装中蛊,正是我所担忧的。姓元的苦心积虑的想刺杀陛下,岂可大意,他步步设计周全严密,小心谨慎。因为他知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净空方丈也不知道那蛊什么样,又怎么会假装的像呢,姓元的岂能没有察觉!”
陈苌暗暗吐一口气,内心叹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