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失了笑,忽然觉得冷寒落和红媚婵一样可怜,“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规矩呢?难道圣羽教真要变成寺庙?”
于是冷寒落开始讲故事,也就是禁止女子入教这条第一大禁令的来头。
“很久以前,圣羽教还是第八代教主执掌时,教内还是有不少武艺和才智都不输男子的女教徒的。尤其让人佩服的是教主夫人,据说比教主还厉害呢。”
“那第八代教主岂不是个妻管严?”水镜忍不住插嘴道。
“这倒不清楚,但原本他们夫妻俩是相敬如宾的。然而之后发生了件几乎让圣羽教覆灭的事。那位不得了的教主夫人暗中拉拢教内长老和几个出色的年轻教徒,她一手策划了叛变。由于教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被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妻子打得一塌糊涂,连他们的儿子也被残杀,圣羽教差点落在妻子手中。不过教主多年苦心经营,基业还是很稳固的,在忠心为主的手下帮助下,终于平乱了。
“教主盛怒之下将自己的妻子用荆鞭日夜抽打至死,还分尸将各部位分别埋在方位不同的山里,并且将所有女教徒斩杀,下令从此禁止女人入教,教主不得娶妻。然而不久之后那个气糊涂了的教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妻子是中了贼人的幻术,身体和精神俱受控制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就在圣羽教千疮百孔时,贼人终于现身,准备趁机一举倾覆圣羽教。那个教主在懊悔和羞愤中自尽了。”
说到这里,冷寒落停了下来,喝口茶润润喉。
水镜却按捺不住好奇心,忙催道:“后面如何了?既然圣羽教现在还存在武林中,后面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吧。”
冷寒落却微笑道:“乱世出英雄,叛乱也能出英雄,圣羽教里便有个出世英雄。不过成为英雄前,他还是个因做错事被罚去后山挑水的年轻人,每天要挑二十担水到山顶,注入蓄水池里。”
水镜去过圣羽教后山,所以知道那个蓄水池,长宽都有一丈,故称方丈池。但是这个方丈池不是用来淋花浇木,更不是用来洗衣做饭,它只有一个用处——人工瀑布。每三日放水一次,飞瀑倒挂前川,声如洪钟,彩虹横贯,烟云飘渺,景色倒是美丽梦幻得如人间仙境,但是也意味着那个小教徒三日的努力在三刻钟内就付诸流水了。
而且水镜还知道,后山的山路非常陡峭,不理解“上山容易下山难”的朋友们到那里一看便能深刻领会了。
冷寒落继续道:“那个年轻教徒很聪明,但是很懒,他下了两次山后知道了危险路段的分布,于是每到那里时运起轻功直接跳过去,也是他胆子大,要是稍有偏差可就直接跳进地狱了。就这样,他跳的路段越来越长,最后甚至能直接从山顶飞下来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练就了一身绝世轻功。后来他伐木造了水车,修了水道,用巧妙的木轮连接起水车,每天只需悠闲地坐在树荫下踩木轮,便可将水抽上山顶。”
水镜拍手笑道:“真妙!这人真聪明!”她又疑惑起来,“可是我去后山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被毁掉了。”冷寒落抿了口茶,继续道:“就在贼人现身那天,他恰好无事悄悄跑出后山,发现教内一片惨状,愤怒之下将恶贼杀个片甲不留。教众见他武功盖世,头脑聪明,便拥立他为第九代教主。但是他这个教主没当几年就让贤了,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他怎么忍受得了,于是离教潇洒走四方了。”
水镜听罢唏嘘不已,忽然想起什么,大惊道:“圣羽教不是十多年前才迁入中原的吗?为什么你刚才说的故事就像发生在如今的总教似的?”
冷寒落略为惊讶,“看来你对圣羽教还有些了解,不过你肯定不知道,现在的总教是完全按照关外的旧址建立的,据说为了选到合适的山峰,教主跑遍了中原。”
水镜点点头,看着左手上的丝缎粉花,“林大哥说我是已故谏议大夫之女,那么你以前应当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怎么会流落到武林中来呢?”
冷寒落微愣,没想到林卿封已经把一切告诉水镜了。他叹了口气,“我是被教主救下的……”
水镜惊讶至极,同时又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和你失散后,我独自边逃边找你。我不知道教主为什么在那里,但是在我差点被贼人杀掉时,是他救了我。看他的神色似乎在找什么人,但是没有找到。他把我带到圣羽教,收我为徒,而且非常赏识我,任命我为继教尊。靠着他给的力量,终于在三年后,我将仇人斩杀殆尽。”
水镜霍然站起来,“我不管松老贼于你有怎样的恩情,他杀了我师父是铁铮铮的事实。要是你拦在我面前,别怪我的剑无情!”
言罢水镜奔出了水榭,独留冷寒落坐在惨淡的月光里,一滴闪着荧光的水珠落在他身前的茶桌上。
三天过去了,林卿封仍旧没有回荆南山庄。
水镜焦急的情状可以料想,但是她没有像无头苍蝇那样去找,却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