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道格拉斯抓住已经断裂掉的护栏板的一端,奋力拉扯。
哔叭哔叭!铆钉接连弹飞,与水泥路面碰撞后溅射出明亮的火花,就像是在放着鞭炮。
“斗血之魇缠,未央织梦——”配合着说话声,手上的血色蔓延上波浪状的钢护栏板,化作鲜红发亮的毛细血管般在银白锃亮外表密布开,“——噬灵!”
“皆阵洞察——”千秋畜力从路中央的分隔带护栏上飘飞出去,落在路边的公交站顶棚。
精锐的破风声响起,一刀两断的攻势横扫过来。百米长的护栏板化作利剑,削铁如泥般将公路上还在等候的车辆,公交站的支柱,路灯,路边铁丝网……全部斩断。
不过,眼见不妙的千秋已早一步将顶棚作为踏板高高跃起,腾飞到半空。
眼看攻击无果,道格拉斯大吼一声,抓着手中的百米护栏自上往下挥劈下来。落在公路标线上的少女轻扭纤腰,简单就避开了这声势浩荡的一击。
轰隆声中,大地震动着裂开,而“护栏剑”就像是金属疲劳般寸断瓦解掉。
夜色渐浓,这里灯火阑珊,灰尘弥漫下更有黑烟袅袅升起,似乎远处有警笛声隐隐。
“嘁!”道格拉斯咂咂嘴,“上蹿下跳的,烦死了。给我来硬碰硬啊,再展现一下在列车场那样的实力。”
“我完全搞不懂你跟我战斗的理由是什么?”蹙着眉头的千秋以凛冽的目光注视过去,感觉像是在看路边肮脏的流浪狗。
“啊!理由?这种事怎么样都好,硬要说一个的话,那最重要是心情!心情,懂不懂?”
“既然这样,恕我不能奉陪。”强硬地表示拒绝,千秋似乎很不耐烦,立马就行动起来。
“喂,你是想要逃吗……?”看到转身后疾速离去的少女,道格拉斯怒吼着冲过来,“十指蟒蛇——”
自他手中蔓延出来的血线把下水道井盖、栏杆等杂物一一抓起,投射过去。
完全没有停顿,<皆阵洞察>状态下的千秋翩跹若蝶般在快速行驶中的汽车顶上跳跃,所有的投射攻击都与她擦身而过。
看到这一幕的道格拉斯,很是恼怒地低吼一声,也不再浪费魔力来攻击,全力进行追赶。
虽然变化不是很明显,但双方之间的十多米距离是有增无减,这似乎变成了持久追逐战了。
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一座高架桥,千秋踏着车顶跳向圆柱桥墩,手中的浮游拐凿着桥墩,借力扶摇而上。
看见她突然改变逃跑路径,道格拉斯不甘落后,手脚并用着从桥墩爬上桥面,但还没稳住脚就看到千秋从桥的另一边跳了下去。
这怪异的情形让他感到不解,如果又要回到马路的话,那么登上桥面的行为显得毫无必要。
所以他没有继续上前追赶,而是毫无犹豫地回身跳下。
他自由下落,但桥底的悬挂列车却是呼啸而来。道格拉斯始料不及,被风压席卷着撞到车身,向路面急速坠落,他连忙催动手中的血线抓向列车底部。
悬挂列车的车底并不是平坦无物,这里有着空调的通风口,还铺设了双杆状的通讯天线架。
血线缠住通讯天线架后收紧,道格拉斯悬吊在狂风之中,就像是挂着屋檐下的晴天娃娃在不断摇摆着。他往列车的前进方向看去,百米开外的地方,千秋双脚勾住双杆天线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列车底下。
“靠知觉系魔法感知到了列车的到达时间吗?想法不错嘛,可惜凭这样子是跑不掉的!”自认识破对方的伎俩的道格拉斯露出开怀的笑容,“别小看了血族的战斗本能,你今天是跑不掉的了,来好好地陪我玩一玩吧。”
在每秒四五十米的风速下,他左右手交替抓住双杆天线,像钟摆般荡过去。
千秋以颠倒的视线从容不迫地注视着逐渐逼近的血法少年,双手的浮游拐陡然交击,金戈铮鸣声中,橙光灿然升起。
“——缘离散!”双拐化成一柄暗黑刀刃,弧形光波迸射出去。
“什么!?”惊诧于这疾风迅雷般的外放型魔法攻击,避无可避的道格拉斯被光弧击中后倒飞出去,轰然砸入路边的一幢大楼之中。
在感应灯柔和的光芒下,灰头土脸的道格拉斯爬了起来。身上的黑色礼服就像化作了飞灰般在慢慢消失,裸露出来的胸膛处,那道从心脏撕裂到右肋仿佛要将躯体斩断的伤口,血肉翻卷着在慢慢愈合……
他走到墙壁的窟窿处,往外看去,高架桥底下的悬挂式电磁列车已经远去,少年喃喃自语:“又跑掉了……不过似乎遗忘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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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自治地的某栋杂居建筑。
房间很简约,一套双人沙发,一张玻璃茶几,还有一台液晶电视机挂在墙上。
『今晚,在悉尼╳╳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