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棠棣之华(3 / 4)

了也不碍事,放着就放着。那姑娘就凶了点,其他都挺好。”

雍城也劝:“当初父王指婚,你爹不想娶,我不想嫁,现在不挺好的吗?你爹连个妾都没娶!”

昌平君:“我敢吗?”

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被这点事情忧愁终日。

暗兵如何选,规模多大,如何教习,各国军政要员名录,禁卫部队防守漏洞……

太多事可以谋划计算,准新郎兴奋得睡不着觉。

准新娘也不安生,天天嚷着不想活,直到两位姑母和未婚夫他娘来探视。

郑美人是韩安同父异母的庶妹,嫁入秦宫十三年,扶苏已有十二岁。

灭韩之事,她别说插嘴,就连秦王的面都见不到,只能一个人偷偷抹泪。

一同伤悲的还有长安君夫人,当年按夏太后遗嘱,成蛟还未加冠就迎娶韩国公主为妻。

成婚不到一年,长安君就因谋反被诛,留下一个遗腹子保住她在秦国王室的地位。

姐姐妹妹在异国他乡互相支撑,眼睁睁看着故国倾塌却无能为力。

待兄长被押来咸阳,兄妹三人才终于团聚,泪痕与风霜早消磨了儿时模样。

二位公主都已在秦国生根,尤其是郑姬,总少不了为丈夫说话。

“秦王定这桩婚虽然鲁莽,但是不糊涂。昌平君门第显贵,半点都没有辱没你的意思。”

棠棣怒斥:“你背叛祖宗忘恩负义,还来劝我给仇人当牛做马,害不害臊?!”

长安君夫人看不过去:“她是为你好!没让你进宫做媵妾就知足吧,这可是正妻!”

“正妻?正妻就该感恩戴德?!伺候强盗你还上瘾了?!”

两位姑母羞得无地自容,一个暗自垂泪,一个忍气吞声。

雍城公主对这两个窝囊废很失望,她都不知道郑姬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你要死就快点死,横竖我儿子不愁没个女人。只一样,既是秦王指婚,你就是烂了瘸了成了一堆零散骨头,这名也要归到我家门下,别那么没见识以为死了就干净。”说着丹凤眼懒懒一转,瞄一眼郑姬:“过几年,你家华阳也到岁数了。娶个秦国公主可比娶个亡国的韩国公主风光多了!”

雍城公主是秦王姑母,孝文王之女,庄襄王之妹,骄横的时候棠棣她娘都还是个女娃。

果然,棠棣就不想死了:凭什么让你们快活?!凭什么?!我就活着,恶心死你们!

失去公主尊位的棠棣,仍旧拥有一个华美的婚礼。

何彼秾矣?棠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咸阳人上一次见此盛景,是秦王迎娶王后的时候。

与那时一样,黄昏明媚,少女盛装,贩夫走卒驻足遥望,歌姬花女凭栏艳羡。

然而,满城喜悦都与新郎新娘无关。

他隐去眉目,她封存喜怒,骏马在前,婚车在后,不能省略的一个握手都十分勉强。

共牢合卺,婚礼礼成,新娘端坐婚床,恐惧无声蔓延。

这婚夜,他会如何待我?我又该如何待他?

临嫁前夜母亲的耳语羞得她面红耳赤,今夜就要与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不该不该,本是仇人,倒是该杀了他才好!杀不了也该咒死他才好!

可是这仇又稀奇古怪,父亲母亲都没说什么,她哪来这么多不乐意?!

哎呀呀,脸怎么红了,不要想不要想,待他来了再分辨。

新郎来时已经深夜,他本在庭中舞剑,棠棣的陪嫁里有一把藏在韩国王庭的剑。

剑名为棠溪,上古传说的古剑没几个人能见到,可棠溪却是当世名剑之首。

大婚夜,新郎就撂了新娘棠棣,抱着名剑棠溪睡在了书房。

雍城公主折了一根海棠条,连骂带轰把儿子赶进新房。

他拎着衣裳进屋左右打量,除了床没地方可睡,可是床上有个陌生人。

他扫了她一眼,少女的脸鲜润活泼还未褪尽稚气,那一分稚嫩有点像……

清河,他从四岁养到十岁的清河。他走近,想看清楚一点。

他进一步,棠棣退一点,待他走到床边,棠棣已经抵在墙上。

烛火映照着少女的容颜,虽然并不像清河,但是很好看。

可惜,他不知如何消受这美丽。

父亲教他为夫之道时,心在天外的新郎只听见最后两个字:去吧。

所以他不明白,男女成婚,男人和女人非得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意思?

他倒头躺下闭上眼,想师父,想国破家亡的师弟,想明日就能进营点兵……

夜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