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甚至比小李卡里的还要多的多。就是文文的巨豪父亲给我的那张建行的储蓄卡。卡里的余额有了新的变动,好像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越花越多!小李的店面装修前前后后分五次,我支取了两万三千块钱。这个卡不是我的,取款和打款的信息都没有通知到我。最后去取那三千块钱的时候,我看了新的余额,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余额是九十八万。取完了三千新的余额是九十七万七千。我瞪着眼珠子数了好几遍那些陌生的数字。
我心惊胆战了一个多星期。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这些钱于李元昊可能是九牛之一毛,可是于我而言,足够我这条烂命被撞死个三遍五遍。我抽时间去进碣拜会了一次李总,所谓的抽时间是等李总能够抽出来时间接见我。在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李总笑容满面。秘书长得跟范冰冰她亲妹子一样,即妖娆又魅惑。在给我和李总沏好大红袍真品茶水之后,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退出李总的办公室。
我汇报了请文文吃饭的详细细节,小李的蜕变,以及花钱,实际上是花了他的钱给李搞装修的所有事宜。
“我没有选错人。高,你做的很好。我都又有了给你加薪的冲动了!”
“叔,小李花的钱我暂时还没办法归上。但是,我保证,一分也不会少的还上的。”
老天爷突然变了天,刚才还和风日历,马上就电闪雷鸣。
“我最讨厌别人藐视我!你说的话,比藐视我更严重,你简直是在鄙视我!”他脸涨的通红,声如洪钟。
我来的时候没看见上次在宾馆里的那个凶神恶煞一样的贴身侍卫,此时他破门(实际上是匆忙推门而入!表情惊恐。)而入。
“李总。。。”
我又一次觉得李元昊就是一个始皇帝一样的暴戾君主。手里的喝茶杯子,连同碧血一样殷红的茶水,一同无比凶恶的向他的手下,不分头脸的掷过去。大声咆哮:
“谁让你进来的?难道什么人也能对我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吗?你个比猪还笨,比驴还蠢的东西。滚!”后者低着头,退出李总办公室。
茶杯子破碎一地,地板上水渍斑斑。
我的心狂跳不止。这一切毕竟因我而起。我从未接触过有钱人,我不知道是不是粘连黑社会性质的大财团首领都这么肆无忌惮的鄙贬自己手下的亡命小弟?淫威和怒发冲冠要不要不定期,不定时发泄和排练?
“叔,我错了!请您息怒吧!”我的语调跟身体一样颤栗不止。
“你说,说清楚,你哪错了?”就像一场暴风骤雨,又裹挟着滚滚响彻天地的巨雷。而我,就如同一株风雨中飘摇的纸屑,即卑微又低贱,还天地不怜。有时候事后反思,一个人的姿态应该放到多低,难道应该复古成封建王朝那个时代,跪地乞怜?对方从没有把你当成一个跟他一样的生命体来尊重,在他眼里你不是猪就是宠物。我们一直讲女娲造人,当代应该讲货币造人。女娲娘娘造出来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货币造出来的是得意妄形的世间俗物。
“我错在我不该提还叔钱,我应该朝着您要钱,要报酬!这样,我才能给叔办更多的事。”
“这还差不多(他的火气稍稍有点缓和)!有时候说话办事要动脑子(又缓和了一点,开始温突突般的谆谆教导)。你说还给我钱,简直就是在打叔这张老脸啊(脸上的肌肉拧成受到了屈辱的奇怪表情)!小李是谁(声调开始高起来)?那算是我三哥的遗孀(遗孀一词是他情绪变坏的一个转折点)!我找一百个一千个机会回报他还找不到呢(怒!脸上的肌肉重新狰狞起来。。),你说说你为他花了两万三千块钱就要还给我(剧怒,眼睛里开始喷射怒火)?要是晚两年你真成了我李家门儿上的女婿,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说别的,我会无不留情的上前扇你几个大嘴巴(已经超越了用话恐吓我的范畴)!因为你说这样的话,掉咱们的价儿!比叔有钱的有的是,可是---更不如咱的有更多!我一年连房地产加外贸出口的生意,最少赚四千万。你说说,你刚才说那话,是不是在侮辱我?”李总像一只咆哮的黑猩猩,拍胸脯也一样拍的砰砰响。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叔。我会努力让小李终将有一天,走到你面前,给你像我一样,无比尊重的喊你一声‘叔’!”
他终于安静下来,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被麻醉枪击倒,连狮子的表情都一样,眼睛慢慢疲跶跶的合上---
“高,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
“我跟李一块来,或者是他自己来,到您跟前,喊您一声‘叔’”
当我最终离开他那座金碧辉煌的办公大楼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死里逃生的感触。我回头望一眼那大楼,它已经湮没于一片艳丽的晚霞里。天气凉了,有一对带着哨音的鸽队,飞过这座小城。街道延拓了它舌头的长度,巨大的车流像排队送死的甲壳虫,游进那个莫名其妙的,叫家的胸膛于肠胃。我像一条找不到归宿的孤魂野鬼,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