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他。

原本漆黑的街道在这一刻变得金光闪烁，大大小小的符纹从地里钻出，像一棵棵疯狂生长的树木，在林逸头顶聚合。

“两位，恭候已久。”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阁楼的过道上，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被符纹包裹着的两人，灰白的长须挂在胸前，与他苍老的嗓音对应。

“难怪这么安静，原来是有人作祟。”

苏华华不屑的哼了一声。

“呵，姑娘不对，这边的人的确是受我嘱咐不要出声的，可要说到作祟，应该是你二人才对吧。”

老人说话时手上也在动作，身上的两仪袍被符纹搅动翻涌，林逸看着周围的符纹，只觉得它们在渐渐收缩。

“他想做什么？”林逸有些不知所措。

“做什么？”苏华华好笑似的道，“你不是不相信会有人来杀你么？这不就来了。”

“可我从不认识他，也从未与人结仇…”

闻言林逸变得有些慌张，他看向阁楼上的人影，大声道，“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你为什么要杀我？！”

苏华华见他这样，手上的动作停下，冷眼旁观。

有些事情，旁人说的再多也无用，必须让他亲身经历过才会相信。

“呵，你倒有几分意思。”

阁楼上的老人觉得有趣，他出身于天师家族，自幼跟随族中长辈参与“猎魔”，六十余年中诛杀妖邪一百二十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邪祟，竟然会开口质问。

“你我的确无怨无仇…”

“那你为何要来杀我？”

为何要杀你？

老人眼神和善，只是手上指诀却是越来越快，金光的范围迅速缩小，渐渐压到了两人身旁，林逸只觉得凭空一股力量压了过来，那些符咒明明薄如纸张，轻飘飘的不着痕迹，却像是巨石一般，让人抬不起身子。

林逸被压的跪了下去，他拼命抬起头，只看到苏华华也是单膝跪地，牙关紧咬。

“你现在懂了么？懂我为何要跑，为何要趁着晚上出行，为何要把你带在身边。”

她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林逸惭愧的低下了头，只是嘴上仍是失魂落魄的问着，

“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说的自然是阁楼上的老人，对方眼神平淡，手上指诀掐着，似乎手下不是两条命，他也只是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再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他还算好的，还能跟你打个招呼。”

“还能过段时间吗？”

林逸垂着头，闪着光的符纹已经压到背上，像是巨石临头。

这时，苏华华凑了过来，在他耳旁说道，

“你知道什么最公平吗？”

“什么？”

林逸脸上青筋涌现，全身血液翻滚，竭力对抗着后背传来的压力，耳朵里响起的阵阵嗡鸣声让他听不清眼前人的话语。

苏华华看向他的眼睛，林逸注意到对方脸上的吃力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去。

“天道最公平。”

灰褐色的纹路从皮肤下浮现出来，由淡转浓，像是要从土里挣扎出来的蚯蚓一般，在她面庞上扭动，女子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这变化不止在脸上，手臂，脖颈，随处可见，灰褐的条纹像是大地的脉搏。

如果封天胤在的话只怕会受到极大的震撼，因为苏华华面上的纹路赫然和他在梦中见过的一样。

阁楼上的老人看不清金光后的世界，他只知道再有几个呼吸，符咒中的两人就会永远消失。

食指微动，灭杀的咒令引发。

就跟往常一样，很快符咒中的人就会被抹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符文并没有听从指示继续下落。

“怎么回事？”

老人不解，双手再掐一决，然而那阵耀眼的金光仍然是没有反应。老人眉头微皱，一丝不详涌上心头，他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这时，那团金光闪动了几下，然后上面的符文开始黯淡。

老者放下手，眯起了眼睛。

咔！

一只纤瘦的手臂打破符文的封锁冲了出来，而后整个咒文结界开始破碎，没了咒文遮挡，符咒后的世界赫然在目，看清楚一切后，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

诡异的条纹在女子身上涌动，月光落在她的眼里，凛冽而冰冷。

在她脚旁，林逸安静的躺着，在符咒中他终究没能撑过，昏死了过去。苏华华看了看脚边的人，又望向阁楼上的人影，竟笑了出来，嘴角微微曲着，像是索命的镰刀。

阁楼上的老人神色终于也变得冷冽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