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越走越歪才好。
沐德邤闻言心里大为舒坦,但因着这个儿子速来都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的主儿,他还真是联想不到,这位居然也会拍马屁。
心中对沐明好感大生,着实为这个从前心腹的残疾感到可惜,不由生出了颇多感慨,“想来那逆子也没歇过气的到处找沐仁,想要灭了这个人证呢,他绝对想不到,阿炫这小子心性大改,变得如此精乖,竟把人就大咧咧的搁在人自个儿家中。”
“逆子怕是找死都没找到人吧?”
“至于说沐仁恋慕主母什么的,多半也是为了让我见了沐仁不留情面,最好满腔怒气,能一剑将那敢肖想主母,败坏侯府名声的好色之徒给当场斩杀吧?”
本来,沐逸山在自家老子跟前拍着胸脯,说自己是被带累的,愿意和弟弟当面对证,以证他的青白。
可昨晚沐德邤和夫人几度恩爱,梁文玉却却横插了一句话,让他私下里先和沐凌炫通个气,就算是联络父子感情也好呢,不要一上来就那么剑拔弩张的,伤了父子感情。
沐德邤那会正是情浓之时,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下来了,这才有了今日书房父子闭门说话的一回事儿。
这一幕,虽然是沐凌炫母子俩提前设计好的,但是沐德邤并不知情。
他只知道,若是自己听了老大的话,当真选择让两个儿子当面对质,少不得要将沐仁这个活着的人证带到跟前。
到时候,不管是自己被故意激怒,还是老大故意暴怒,一剑了杀了沐仁,那么,这最为关键的人证便算是没有了。
想到这里,沐德邤的心里冷啊......
到底,沐逸山也是他的长子。
到底,他这个做人父亲的,再怎么想让嫡子出色,可也总想着给长子留条活路。
到底,他总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的。
可现在看起来,逆子心中有的只是算计,自己在他眼里,只怕也是打压沐凌炫最好用的那把杀手锏吧?
沐德邤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拢不住?
当下冷着脸,轻声嘱咐沐凌炫一句,“从现在开始,说话吼着说。”
说完,压根不给沐凌炫留反应的机会,便抬手摔了面前的茶盏,大骂,“逆子.....”
心中免不了疼了一下,“老子的梁朝古董茶具啊!”唉,谁叫这玩意,是他书案上最便宜的一样呢?
这一嗓子喊出去,外面的人登时一个激灵,因为这爷俩都是天生的大嗓门,远处的小厮,丫鬟,也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活计,往书房这边看。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释然,“看吧,侯爷和世子爷果真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终还是好不过一个时辰,这就又吵起来了!”
有些人的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喜色。
没一会,屋里父子俩的争吵便告一段落,书房门被人重重的从里头打开,沐凌炫涨红着脸出门,末了还扭脸阴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一句,“世上那有这样偏心眼的老子!”
“真怀疑本世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思召,汉文扬长而去。
边走边他还在心里偷着乐,“哎呀呀,这明打明的说出心里话,真是在爽快没有了哇!”
而青阳,青明两个也不敢直接进去,战战兢兢的在门口一打量,呵,这爷俩真不是盖的,屋子里砸了个稀巴烂,侯爷也不在书房,就见西次间的竹帘乱晃,估计是到那边生闷气去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叹了一口气,进屋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
青阳仔细看了一遍,依稀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不对劲儿,只得挠挠头,和青明一起,收拾起一地狼藉来。
多日之后,他才猛地想到,“那天书房里一地的碎片,可其实只砸了一套古董茶具,这父子俩可真够有默契的,砸东西都选一套的砸呢。”
隔着高墙,沐凌炫已经和沐一并肩而行,就听沐凌炫声音中难掩一抹喜意,悄声道:“父亲今晚会去明叔那里,你让人提点沐仁一句,‘我大哥对父亲说,是他暗地里肖想主母,这才起了贼心’。”
沐一脸上闪过一抹鄙夷,冷哼道:“大爷真真是极难得的好主子呢。”
沐凌炫瞧了他一眼,拍了拍沐一的肩膀,安抚道:“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你为沐仁觉得不值,岂不知,沐仁也不是多干净呢......”
“总之,一只巴掌拍不响,他们主仆俩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只能说这两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某些事情,到底关乎家门脸面,就是亲近如沐一,也得瞒着,沐凌炫摇了摇头,叹道:“老天爷睁着眼睛呢,咱们只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