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中玉。银蟾同丈夫自是心照不宣。双方故作谦恭,语气和缓。白中玉教下边搭座、搭桌,请各位客者落座,并奉上了香茗。银蟾端杯欲饮。扶摇道人提醒道:“大总管,此茶不可饮,万一……”银蟾道:“万一什么?你是担心茶中有毒吗?欸,白知府乃正大光明之人,又岂会行那等阴狠伎俩?”白中玉也道:“本府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为小人之举。诸位放心饮茶便是。”银蟾道:“是也,你们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不要过多猜疑。”言罢,将茶水一饮而尽。扶摇道人见“大总管”对于自己的善意及告诫不加在心,自觉无奈。但见“大总管”饮而无事,悬提着的心稍放。口有些渴,也不免饮了两盏茶。
白中玉领教奉上切好的西瓜,双方边吃便聊。西瓜瓤儿起沙而爱人,诸道难禁诱惑,亦因为茶未尽解渴,遂放胆食瓜。不料,坠了道儿。突然,他们一个个痛倒在地,捧心而吟。不须讲,看官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银蟾故技重施,如意神针一化多枚,变化细小,藏于西瓜之内。诸道不知,将瓤连同针儿一起食下,由此尽皆受制。
扶摇道人叫道:“白中玉,你敢使阴诈?自言不为小人之事,这又算得什么?君子乎?”白中玉冷笑道:“本府之言不为小人之举,所看针对于谁。对于尔等这类恶者,不择手段而加伏制,绝无错也。难道还讲什么道义吗?你等平素又秉持于它而事事吗?”诸道除了骂,无有他词。咦,他们忽然感觉到不对,“大总管”如何没事呢?遂都把眼瞅来。银蟾瞧出他们的疑问,故作不紧不慢,品了两口茶,而后方才言道:“诸位,对不住了,令你们上当被祸。但另一方面,你们也当怪自己,均将个人看得太高,轻蔑他者,故而有失防范,才得厄运。实言而讲,你们的大总管旭辉道人业已驾鹤西游而去。而我……”说着,变还本来面目。她接着道:“乃是白知府的夫人——余心月。也曾修道多年,号玉洁仙姑。”
全出意外,诸道不禁愕然。扶摇道人猛然叫道:“好哇,余心月,定然是你对我们施用了卑鄙拙劣的手段,情殊可恨。本道同你拼了。”欲击银蟾。银蟾念咒,在扶摇道人体内的问心针顿时发作,将这贼道崩化齑粉。只唬得那些位万法教分坛坛主人人瞠目结舌,魂飞魄散,身体瑟瑟发抖。银蟾收针之后,扫视诸道,冷冷语气道:“你们几个,有谁想要追随于他,冥界作伴去者?本夫人必予成全。”诸道不糊涂,但加反抗,定会落得同扶摇道人一般惨悲的下场。于是,皆做了软虫。银蟾尽废他们的道功,而后一样收监,与之前的水淼道人关押一处,严加看守。
虽说运用巧方而将万法教设立于重庆府地界各个分坛的坛主一网打尽,而且(暂时)解散了万法教徒众,但是银蟾与白中玉的心内并未由此放松,相反更见紧张。因为万法教的教主琼岩真人必为大大激怒而加报恨。他便会亲自出马,或制造更大的阴谋实施绝地反击。可说,正邪双方决战在即。琼岩真人道法奇高上强,别人极难当御、匹敌于他。而官府一方,又谁者能与抗衡?也只有银蟾个人,出头来拒。可是银蟾有自知自明,但与琼岩真人争斗,胜算几乎无有半分。倒是会怎个结果,不敢想象,惟听天由命,指望上苍帮助一把。以前,银蟾几经凶难,但又一次次地神奇般地化险为夷,死里逃生。假如最终真要同琼岩真人强强碰撞的话,只有祈祷与寄希望于亦会同样而得老天眷顾,生发奇迹。
果然,万法教教主琼岩真人获知阴谋失败,并且输得一个好惨,不禁暴跳如雷,再也玩不住了深沉。他叫道:“好哇,白中玉,居然阴使下三滥的手段,不仅给我来一个釜底抽薪,而且害我万法教惨痛如是,可恨至极。有朝一日,吾必将你碎尸万段,再无可生。”派遣一名道人去至重庆府城,给白中玉下战书。约白中玉次日上午辰时,在府城之东的三块石山,来同自己两相对决。自己必加“恭候”。“请”白中玉不要缩头,如果其有胆的话。
白中玉接到了战书,脸色大变,不知所措。银蟾见状,情知事大。拿过战书看罢,“原来如此。”教来道回去,捎话给琼岩真人,就讲白知府准时赴约。送走了万法教的使者,白中玉惊问银蟾:“夫人,我当如何?”银蟾道:“届时官人只管坐镇府衙为自己的事情,赴战么,依然由为妻出马,代您一会琼岩真人。”白中玉不无担心,言道:“闻得琼岩真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能战胜于他吗?你但去,肯定凶多吉少。咱们还是另作计较,求讨一个万全之策。”银蟾摇了摇头,苦笑道:“决死一战,不可避免。晚迟一、二日,又何改变?根本没有万全之策,惟只有全力火并,孤注一掷,搏一鱼死网破。纵然承其劫厄,也绝不能自灭志气,退求安保。依照事态发展来看,你即便让得,可他定不相让,又岂能由你安保耶?路,只能勇往直前。”白中玉面色戚然,道:“夫人但三长两短而不能平安回转,为夫亦难有生。到时,我情甘陪你,也必然会陪你……”话没往下说,但意思明了。
的确,倘若银蟾不能击败琼岩真人而令屈服,倘若她有去无回的话,下一步,琼岩真人必然祸加真正的白中玉。白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