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志宏夫人、混水大王将兵杀到金鸡寨,寨人见之,纷纷窜逃。一班妖孽撞到方信家的门上,水獭妖高呼:“那白余氏,快些出来受死。”
寨子当中突然鸡飞狗跳,未知发生了什么。白中玉的表哥方平正打算出门瞧看,却见到一堆七丑八怪的“人物”堵在了门上,吓得魂飞天外。他赶紧关闭院门,去给父亲报信。方信一听,“这如何是好?”白余氏,便是外甥媳妇余心月,即银蟾。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同妖精结下梁子?真真奇怪。他道方平,赶紧将祸情告知白中玉夫妇,教银蟾速些藏避。自己外头应付一下。妖精见不到要找的人,或就去了。这么想,他也够天真的。妖精们不达目的,如何会干休?捉不到想拿的人,他们也会弄俩倒楣鬼发泄怨气。你又能应付得过去?
银蟾得到方平的告知,怎能逃避?教无辜者承祸受难,道理安在?自己自也不会安心。况且,这里是丈夫的娘舅家。自己一旦临阵脱逃,不顾及方家死活,这以后教丈夫怎生看待自己?即便情有可原。势必会因此给丈夫落下不小的阴影,怕要伴随永生。或也会在夫妇中间,造下隔阂,生发不睦。方家但着灾难,白中玉必定悲痛欲绝。他同舅家的感情绝然深深。银蟾不再去想,抱以坚志,勇敢面对妖精,面对灾劫。必要全力以赴,对抗他们,即便最终搏一个鱼死网破。纵死,也不能作缩头龟。再者,躲,也不是她一贯的秉性。
银蟾毅然将身而出院门,看到方信正同妖精应对。好似惹得妖精怒了,其中一个犬相鲇口,正是平湖水的混水大王水獭妖。举起一口辟水金刀,就要下杀。银蟾断喝一声:“住手。”乘着水獭妖一愣的工夫,她快速向前,而将方信扯到后头。之后,挺身当妖。方信埋怨道:“甥媳妇,不是要你快逃吗?却为何不去,还来前头?”银蟾道:“舅公,我不能只顾自己安危,而令您一家致祸。您速行避开,我来一当他们。”方信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银蟾道:“料也无妨。”方信后退,同后脚赶来的白中玉、方平提悬着心,注视事态的发展。
银蟾扫视了一番面前的妖精,或虾头,或鱼脑,什么模样的都有。为首者除去水獭妖之外,另有一个长得磕碜,奇丑无比。一眼认出,便是前几天为自己所击走的黄花洞妖妇。也不知这俩缘何凑到了一起。但银蟾明白,一班妖精这是冲自己兴师问罪来的。银蟾骄身傲骨,英气飒飒,面对群妖,毫无惧色。她喝道:“一班妖孽,袭扰民寨,是何道理?”水獭妖叫道:“白余氏,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还不清楚我们所为何来吗?找你报仇来了。”银蟾道:“要报仇,只冲姑奶奶来,不要株连他者,殃及无辜。”水獭妖道:“好,便只冲你。”随即,一声号令发下。底下一班小妖,二十余名,如狼似虎而前扑,擒拿银蟾。银蟾抖擞精神,拳出如电,脚起似闪。“冲天炮”、“窝心捶”、“穿裆脚”、“挂耳腿”……,眨眼之间,全制小妖们在地,尽现原形。这好,可以烧制一桌丰盛的美味。现时状况下,不动狠不成。
水獭妖见得部卒亡灭,火气冲天,抡刀砍向银蟾。银蟾掣剑而敌。但有一样,且战且走,而向寨外。水獭妖负忿极大,紧逼相迫,不依不饶。志宏夫人担心水獭妖有失,不足以战胜对头,不自觉也随而去。之前,银蟾给予小妖残忍,也是故意大加激怒妖方主脑。也便引之逐步远离村寨,确保寨人当前避免遭受伤害。待到距离金鸡寨已远,银蟾开始放开手。剑术施展,招法玄妙。但只见:
银龙灵迅动,玉凤旋舞疾;
华电分天解,霹雳裂地开。
她的对手混水大王也不示弱,辟水金刀运用开来:
金鳗成群翻,黄鳝结队滚;
灿辉掩日月,烂光锁虹霞。
双方只杀得:
风凶云恶灾兆明,气流怒嚣卷尘烟;
九天丕变十洲乱,众生无依号声悲。
两相大战多时,水獭妖渐露败象。那志宏夫人一见,赶紧祭起了自己的法宝五龙金刚圈。银蟾发觉已晚。她尽管情急之间全力一闪,得以没被套住,但为圈缘击中而伤断右臂,宝剑失落。她只得负痛而走。水獭妖大喜,精神一振,叫道:“贼妇哪里去?尔今日难逃吾掌。”于后紧作追赶。志宏夫人收圈,亦加跟随。并且,对水獭妖高呼:“拿活的,且不可伤之性命。”她之所以不想教银蟾死,并非打算拿个活的之后,慢慢予以折磨。而是,她现在需要一个跟班,一个奴婢,好加使唤。银蟾正中其心意,人样子标致,又有一定的本事。远要比曾经的那些小豺狼精们,强过许多。用奴才,也当然是要好的。
银蟾见敌方追急,必须想办法早加摆脱。急中生智,扎身而入密林之内。“绝不能教她走掉,”二凶邪坠入林间。志宏夫人嚷道:“(她)在那边呢,速些追上。”同水獭妖赶将上去。而对手穿林而走。二凶邪紧逐。待到撵上,水獭妖手起刀落,将仇家斩翻。志宏夫人见状,气大了,“教你不要杀命,为甚悖老娘意愿?”方要发作,却听水獭妖惊叫起来:“不好,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