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些日子,沿途赏赏山,览览水。借以消遣一下,或许对白中玉好些。
这日,天色渐晚,夫妇打算寻一所客店住下。若实在找不到店房,只能由银蟾作法起舍,度此一宿。只是,可口的饭食不会有。因此,最好还是住店为上,让白中玉吃点好的。向人一打听,人言近的地方客店倒是有一家,只是看你敢不敢住了。银蟾感到新鲜,怎么客店还敢不敢住?莫非还是黑店不成?人答,这店虽然不是黑店,但也不同寻常。它乃是一家鬼店。银蟾更觉好奇了,“怎么,一家鬼店?”人答:“是也,鬼店。里头的店家全是鬼魂。他们只在天黑之后才会开门迎客、纳客。头着鸡鸣破晓,送宾打样。”银蟾问:“还有这等蹊跷的事情,那么有人敢住他这店吗?”人答:“以前不敢,但现在都无可担心。这班鬼店家从不会对阳者造成侵害,也未曾听说过哪个阳人沾触到他们的阴气而致病的。而且,待客热情有加。最难能的是,住店吃饭,客人不许掏一文钱。”银蟾听言,更加吃惊了,“怎么,不必花钱便可以住店用餐?”人答:“确实如此。”银蟾道:“这真奇了怪了,好诡异的一所客店。”又问:“那里的饭菜好吃吗?”人答:“一等一的可口,味道不错。但有一样,只见素菜,不具荤腥。想要吃肉、吃鱼,还请借一步。凡是住过的客人,皆交口称赞。虽说人家不收钱,但有的客人自觉过意不去,也会多少留店家一些钱银。店家推拒不能,也会收下,用于买办用需、材料。就当是客人积善,让益于后来之客。”银蟾问:“他这鬼店究竟是如何出现的呢?又为何要存在呢?”人答:“具体如何,这倒不很清楚。但这鬼店里的人,以前阳身时候,便在这里迎纳南来北往的客人。突然有一天,这店大大改变而同现在,不论东家还是大师傅、小二等人,也变成了幽鬼。客者自不便一问。您要想知道内情真相,还是去问店家自己。”
银蟾好奇心驱使,欲探一个究竟,请指明了这鬼店的方位及投去路径。而后,谢过人家,自己同白中玉趋向鬼店。虽说人言未曾听说过沾触店鬼之阴气而致病的事情,但银蟾还是不放心。就路边艾草特制一环,内夹灵符一道,为白中玉佩之,以避一定的害处。
来到所打听到的那家鬼店,观牌匾,书“福兴店”。店家见到有新客人来,笑脸相迎,热情招待。银蟾细瞅,这店家除了身体发飘之外,同常人基本无异。你若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只当这里平常一座店房。银蟾请店家为自己夫妇准备上房一间。店家道:“您夫妻真是幸运,恰好还有一间上房。不然,便得将就大屋通铺(混住),熬过一宿了。”这家客店提供给客人住的房屋不少,但居者近乎满满,只有大通铺还闲着一些空位。便是由于这里不收费,因此有的人贪图此便宜。既然不收钱,能住清静上房,干嘛还要去睡人杂的大通铺?当然,人并不全是这样。店家言还剩余一间上房,说来也的确凑巧。有一位客官突然不住了,大概想到了什么急事,打马儿赶夜路。从而,将客房腾了出来。
银蟾谢过店家,入于客房。见极其整洁干净,看来店家还是用了心的,只为了客者能够得到很好的服务。店家问夫妇是在这里用饭,还是到大堂。银蟾道:“这里吧,来两碗面条,随便上一碟子清淡些的菜即可。其他的,不必了。”不想过多麻烦店家。店家答声“好”,去了。很快,两大碗面条端来,另加一碟凉拌芹菜。
白中玉夫妇正在用饭,却猛听得前面一阵大乱。他俩被惊动,“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住店的人员,也一样闹惊一跳。不约而同,来前面瞧看。
前面是大堂,正有新至客人,还是不速之客,正同店家吵吵嚷嚷。从话语中可以听出,客者并不是为了住店,而是前来闹事。原来这位来客乃一名人常听说,但少遇见的以捕杀鬼怪为行当的捕妖士、捕妖客,即猎妖人。也有专门针对于各种鬼的,曰“捉鬼人”。入行老、早者,称师。自身主以战斗斩妖诛怪,灭鬼销魔,而少依赖于法宝、咒语。并非不喜欢,必要时也会用到。但借助于法器、咒语,之中的乐趣远远不及打打杀杀。
捕妖客们有的出于正义、正值,为民造益不计回报。甚至奋不顾身,不惜个人生命与安危,敢于、用于碰撞强恶。而有的则不然了,要向人讨取赏金,图计报酬的。今夜来到鬼店的这位捕妖客,两样均占。为不为钱,全看心情如何。听闻这间有所鬼店,店家皆为鬼众,他于是前来欲加平灭,并不论人家正邪好歹。或许在他这一类人眼里,只要是妖魔鬼怪精灵,便全没有好东西,全都是邪恶的。
店家感到百倍委屈,自己鬼身怎么了?非但没有害人,没有谋钱,而且还予以阳人便利,等于是在做好事。这有错、有罪吗?你来猎杀我们,有道理吗?据理力争,同捕妖客辩论。但这位捕妖客心眼实,也可说是死,也有些二虎八道,认准了鬼众表面假好人,实际另有所图。终归,是会危害尘世,危害阳人的。因此,必要予以斩灭,杜绝后患,毫无通融与客气。
客人们为店家鸣抱不平,纷纷谴责捕妖客无理取闹。不凡好歹,一概而论,滥杀无辜。捕妖客